刀槍這種東西,朝廷并不禁止,但鎧甲是軍中之寶,每一具皆有數可查,絕對不允許私藏,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漢時周亞夫平定七國之亂,何等大功,最后也是被以私藏鎧甲之名逼殺。
這樣把柄,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來,誰也沒法給他辯解。
而那些匪徒,他們都已經做好準備,絕不可能查到他們這些高門世族身上。
一時間,李沖這幾天的郁悶一掃而空。
不過,還得吩咐治下,好好收拾萬萬不能把火燒到馮司徒身上,否則陛下怕不是要死保他。
但就在這時,居然有人看錯方向,向他這邊投擲了酒壇。
一時間,火焰四起。
蕭君澤吹了一首曲子時,斛律明月已經帶著微笑,提著幾個頭顱,緩緩走到他面前。
“阿澤,這是我殺的”這位少年面上還濺著幾滴血液,微笑得清純又真誠,“一個都沒有少”
“做得不錯,”蕭君澤沒有去接,只是無奈道,“別把地弄臟了。”
斛律明月連忙將幾個首級從高臺上拋下去,然后摸了摸身上鎧甲“君澤,這些,真的都送我了嗎”
“我說過了,要是收下這些,你就是我的部曲了,”蕭君澤認真道,“你想好了嗎如果不收,你還是斛律大那瑰的兒子,可以繼承斛律氏的族長之位,也能位至刺史。”
北魏的邊州,一般都是給這些部族酋長們來管理的。
“當然”斛律明月笑道,“跟著你,這世道可太精彩了,若回去,不過是牧馬放羊,浪費光陰罷了。”
至于接任族長,他還有兄長在呢,斛律平的性子十分謹慎,他在他手下,肯定過不爽利。
蕭君澤微笑道“好,那就送你了。”
斛律明月十分高興
,沖上去就是一個擁抱,他本想抱著君澤轉兩圈,但下一秒,便懷中一空,被人甩到地上,一只修長的手指點在他額頭上。
“這次算了,下次,不能這么沒規矩”蕭君澤一膝跪在他胸口,戳了戳他的額頭,“聽到沒有”
斛律明月心都快跳出來了,臉紅到脖子“好,聽、聽到了”
蕭君澤起身,這才松了一口氣,這傻狗,知不知道他剛剛差點開槍了
斛律明月也羞答答地起身“那,君澤,就這樣嗎”
就這樣算了么
蕭君澤站在高臺之上,看著遠方高臺上,與他對視的李沖,露出一絲微笑“怎會,這出戲,才剛剛開始。”
這些都是由頭,他的目標,還離得遠呢。
這場騷亂造成的傷害不大,但卻有許多人在逃跑途中顏面受損。
而皇帝的御駕,也在此時到達了洛陽城外。
一時間,各種要求徹查的奏疏鋪天蓋地,同時,太常少卿私藏鐵甲的消息也盡讓人知,朝廷里要求嚴懲的消息不絕于耳。
李沖親自上書,要求嚴辦這場動亂中,他險些被燒死在高臺上,最后一家人不得不被逼著從高臺跳下,他的長子傷了頭,到如今也未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