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山蠻連連點頭,他也想家中族人能洗羊毛、織布,這樣日子也能好過些。
“但書院又要求認識幾個字,懂得加減,”桓軒誘惑道,“要不然,你帶一兩個孩兒過來,只要兩張皮子,我便保他過初考。”
“可,可他要是考不過呢”對方遲疑著問。
“那皮子退給你”桓軒斬釘截鐵地說。
對方瞬間心動“好好,不知我回來時,去何處尋你”
“我書院學生,你在放學時,于書院外等我便是。”桓軒果斷道。
對方一聽是書院書生,頓時疑慮盡消,連聲答應,又討價還價了一番,最后以五個孩子九張皮子說定,桓軒還給他打了個條子。
等對方離開,桓軒的小弟又認真讀書,桓軒物色下一個獵物。
“可是老大,咱們這樣,好像沒賣貨賺得多啊。”一名小弟小聲問。
“一開始當然沒有,”桓軒微微一笑,“但只要咱們教得好,做出了口碑,到時,來的人必然成群結隊,本地的庶民說不得也要來,你們都好好學,將來你們也要開班”
小弟們一個個面色扭曲,他們白天要賣貨,晚上還要在老大的督促下補課,日子過得真累。
桓軒笑了笑,想著阿蕭對他的
教導,
,
一但把人脈做出來,這才是真正的資源,如果真能教導山民考學,這些蠻人一個個就會來找他,可比他挨個山頭去談貨物,談折扣方便多了,還安全。
最重要的是,不用離開襄陽太遠,每天都能看到阿蕭的閣樓
洛陽,河陰鎮上,各大工坊依舊忙碌,卻遠遠沒有去年的歡心與笑語。
阿瑰拖著沉重的步伐,沿著大道,向家走去。
他本來是想和一部分工匠一起,前去襄陽,但前些日子,他的叔叔已經和那個喜歡的寡婦成親,懷了子嗣,已近臨產,每天都在拼命工作,他不放心,便在叔叔的懇求下留下來。
可是
低下頭,街上血跡猶自未干。
三日前,朝廷付出錢財,由咸陽郡王元禧接管了鐵坊,說是為了南伐,要節約用度,將原本每人三張厚餅、一桶湯、一勺豆腐的伙食取消了。
這幾乎占了匠人們三成的收入,一時間,鐵坊的匠人們群情激憤,聚集在朝廷使者的官署,反對此行。
但迎接他們的,不再是原本會溫和勸慰的主官,而是朝廷禁衛的馬槊。
那場爭端里,他們不但被打得頭破血流,為首的兩位匠人,還被當街斬首,頭顱至今還掛在工坊的大門處。
那之后,匠人們人心惶惶,無心工作,卻被視為挑釁,今日,幾乎每個地方,都已經有持鞭的督者,但凡有人動作慢些,便是一鞭抽來。
他憂懼著未來,一時間有些委屈,又有些怨恨。
那位主君,給了他們希望,又怎么能如此輕易,就將他們拋棄給朝廷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