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定盟后,蕭君澤回到建康城。
這次,他受到了朝廷上下一致歡迎南朝兩百年,這里的人們早已經沒有了奪回中原的壯志雄心,這難得的和平在朝臣看來,簡直是夢幻般的結局。
但他并沒有當成甩手掌柜,因為他回了建康,很多耽誤的事情的便可以繼續進行了。
首先是年號,去年蕭寶卷死得匆忙,蕭君澤剛剛上位就遇到北魏南下,年號都沒有定好,皇帝就親征了,結果用的還是蕭寶卷的年號,這怎么行
您回來了,這次,怎么也要改元了。
蕭君澤對這些沒什么要求,蕭衍便將年號定作天監,取詩大雅大明中的“天監在下,有命既集”之意,意為皇帝陛下初登大寶,會審視天下。
然后蕭衍便大刀闊斧地廢除了蕭寶卷在位時的各種的苛政,一頭扎進了吏治民生之中。
蕭君澤對自己這位尚書令非常滿意,他生活節儉,思維敏捷,在朝廷中又有人脈又有經驗,朝廷為抵御北魏出現的一些混亂在他的治理下,很快就平息了。
接下來的日子,這位尚書令更是不分春夏秋冬,五更天起,深夜眠,每天批改公文奏章多如群山,正月里召開朝會時,蕭君澤發現他手都凍裂了。
不只如此,他還提拔官吏都是務實之人,一時間,南朝一派欣欣向榮之景色。
不得不說,蕭衍只要不腦抽,去搞什么浮山堰、舍身寺,不去寵幸宗室、不選擇性執法時,他是一個相當優秀的管理者。
另外還有一件事,便是蕭寶卷的后宮了。
朝廷群臣,包括蕭君澤的舅舅謝川淼,都希望陛下能把蕭寶卷的后宮打包收了,當然,最好剔除那個叫潘玉兒的禍水。
但蕭君澤果斷地拒絕了他們,只獨寵魏貴妃。
加上魏貴妃喜歡刑罰之術,朝臣一個個都憂愁不已,擔心又出一個禍水。
好在魏貴妃雖然喜歡煉丹制藥,卻也不怎么主動害人,但她入宮半年,肚皮里沒有消息這事,讓群臣更加焦慮了這生不出孩子,還不許陛下廣開后宮,這怎么得了。
但群臣們很快便沒有操心這些事情的空閑了。
天監元年,蕭君澤賞賜群臣,在大朝會上,和蕭衍宣布要開始進行新的改制。
一般來說,南北二朝臣子,最討厭聽的事非改制莫屬了,因為皇帝一開始折騰了,麻煩的便是他們。
如果他們不想跟著皇帝折騰,皇帝很有可能把他們撤銷,換些愿意折騰的,但就算他們跟著皇帝折騰了,也得不到好處,在他們眼中,這就是沒事找事。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位年輕陛下說的改制,卻只是設五經館,選拔寒門士子,當然,這些寒門能當的都是濁官差不多就是大官們的副手,士族子弟只負責談玄論佛,花天酒地,俗務都是這些寒門士子處理。
這讓群臣們十分歡喜。
另外,還有一個小小的插曲
,長水校尉祖沖之前些日子病逝,他的兒子一直在家里守孝。
蕭君澤在忙完正事后,終于想起這件事,他召見了祖沖之的兒子祖暅。
這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頭頂的細發稀疏到戴的冠都不能穩當,就算就帶子在下巴系緊,在風中也有些搖搖欲墜,面容清瘦,眉頭帶著川紋,仿佛隨時都在思考。
但是,兩人在看到對方時,卻不約而同變了臉色。
蕭君澤露出驚喜的笑意“景爍你不是襄陽書院的景爍夫子么信都芳當時給我介紹過你,還記得么”
沒想到啊,居然是這位,很好,很多大餅他不用畫了,很多知識也不用再教一遍了,完美
祖暅卻是驚得跪在地上顫抖“見過陛下,陛下恕罪草民前去襄陽,非是叛朝,只是看了河陰鎮上的書本,一心求學,這才改名易姓,求陛下寬赦”
“這有什么罪,”蕭君澤笑了起來,“當時你在襄陽書院毫不出頭,也不敢在我面前多問,想是藏拙了,如今你和信都芳一南一北,正好各開一處書院,讓他看看你的實力。”
祖暅這才大大松了一口氣,隨后試探道“敢問陛下,可否用襄陽城的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