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很快又來消息,六鎮之上,有鎮將勾結蠕蠕,引兵掠劫鎮民,有氏族千里逃離追殺,前往洛陽告發。
元宏知道此事后,大怒,立刻著人嚴查,隨后舊病復發,臥床不起。
“蠕蠕自阿伏那羅帶二十萬部眾出走,建立高車后,便衰弱內亂多年,一直安穩朝貢,突然間出了這事,也難怪皇兄怒極。”
元勰長聲嘆息。
“柔然的事,怕只是個引子,”
蕭君澤微微搖頭,“若我猜的不錯,你兄長真正擔心的,還是六鎮。”
“此話何解”元勰虛心請教。
“想想當年,太武帝、孝武帝六征柔然,何等意氣風發,那時,柔然與草原,便六鎮軍戶的功勛之地,”蕭君澤解釋,“如今,當年的國之柱石,卻突然間變成與蠕蠕勾結,狼狽的為奸國之蛀蟲,你皇兄焉能不驚怒,那可是朝廷國本所在。”
“這六鎮之事,皇兄也多有安撫,”元勰雖身在南朝,但有自己的渠道,對這些十分清楚。“這三年來,皇兄提高了六鎮羊購價,又以幽州之糧草,彌補草原缺損,還親自巡視六鎮,提拔了十數名將士,六鎮百姓,皆盡感激怎么會突然就變成這個模樣”
“還能為什么,”蕭君澤忍不住笑道,“當然是有中間商賺差價啊,要是元宏不去關注,讓六鎮自然地腐爛下去,說不得還能拖延個二三十年,才會爆發,可如今有利可圖,那可不就推生矛盾了么。”
古來經濟,無非就是衣食住行,其中衣食占絕對的大頭,糧食基本是固定的,可布帛在北魏其實就是當作錢來用。
織布就等同于印鈔,于是,草原為了羊毛,開始了新一輪的征伐與吞并,如今,這亂局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那,該如何是好”元勰心急如焚。
“想知道么”蕭君澤對他眨眨眼睛。
元勰頓時遲疑了,他當然想,但君澤這笑,讓他知道若是答應,肯定沒有好事。
蕭君澤幽幽道“不想知道,那我可就不說了。”
元勰艱難道“這,還請陛下賜教。”
蕭君澤不說話,只是目光溫柔地凝視著他,仿佛在說,你知道要怎么做啊。
終于,元勰低頭“請問,屬下有什么可以幫到陛下”
蕭君澤滿意地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到洛陽后,派人來襄陽接我,我去你那住上幾日,沒問題吧”
元勰感覺太陽穴內隱隱作痛,有些生氣地道“陛下,您、您就真的不怕回不了南齊么”
“不怕啊,”蕭君澤笑道,“相信我,我有萬全的準備。”
“在國都洛陽,若都讓你跑了,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元勰更生氣了“既然陛下真不要這一番好意,那自可前來洛陽,小王當掃榻相迎”
蕭君澤滿意地點頭“一言為定,那,過兩天我再說給你聽,但這事說給你,又或者我說給元宏,其實區別不大,你反正是做不到的。”
府兵制的阻力,可一點也不比均田制差,到時,元宏還能不能撐住,把這個改過來,可真難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