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嬌氣,卻不會為難人,”魏知善微笑道,“說起來,我甚少看到如他那么自相矛盾性子。”
賀歡瞬間坐直了身子“這從何說起”
魏知善道“他這人,不喜歡別人太主動,覺得麻煩,但卻有著好勝心,別人若是不理會他,他反而要去找點麻煩,可別人要是理了他,他又會覺得沒意思。”
賀歡認真思考了一下“可是,公事上,刺史賞罰分明,不見此舉。”
“嗯,他喜歡會做事的屬下。”魏知善幽幽道,“但是,他最喜歡的是能和他聊民生,聊他理論的人。”
賀歡于是更加欣喜“原來如此,難怪,我自從聽得刺史著書之論,便覺如醍醐灌頂,多有倚重。”
魏知善心說果然,那小子就是在找最符合他心意的人,于是神色更加真誠“不過,你得是真的去理解揣摩,不能是因為喜討他喜歡,才去鉆研,否則怕是要弄巧成拙。”
賀歡不由笑道“謝謝姐姐指點,小弟受教了。”
如果真是這樣,以后有些不理解的,可以多問問阿蕭,不用擔心讓他覺得笨而問得少了。
魏知善感慨道“但愿你是真聽懂了。”
賀歡有些不解地看著她,露出求知的神色。
魏知善卻只是淺淺一笑,縮在小帳篷里休息了。
唉,這也是個不懂裝懂、有心沒膽的,任重道遠啊,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讓她看到新的醫學的案例。
從洛陽向南,百里之外,便是汝南,隨后需要再走兩百里,便是南召縣,然后,便進入開闊的南陽盆地,到達雍州,就算是安全了。
這二百里地,魏知善等人走了快七天,戰馬的厚膘都跑掉了一大圈,好在這一路都沒有什么險關,走得倒也有驚無險。
而入了雍州后,君澤早早便派人接應,就不用如先前那樣每天在馬上奔波七八個小時了。
魏知善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七天下來,整個人都快廢了,在南陽休息了二日,才坐上渡船,一路南下。
等她到襄陽時,已經是臘月了。
襄陽城中,百姓們都在熱火朝天地準備著年貨,工坊商鋪,也都準備放假關門,過好年節。
魏知善才到港口,下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見青蚨大步走來,拉著她的胳膊,就一路急奔“你可算回來了,快走”
魏知善被拉得一個趔阻,險些撲到地上,不由皺眉道“怎么了,難道是主上生病了”
青蚨生氣道“因為要救你,他一直不回去,如今你回來了,我看他還有什么理由留下。”
魏知善翻了個白眼,放下心來,隨他拉扯。
行吧,不是身體原因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