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歡看了青蚨一臉,眼神無辜如雪橇犬,主動撿起長劍遞上去“青總管,剛剛是賀歡一時情急,冒犯了你,還請你不要生氣,無論你如何責罰”
“行了行了”蕭君澤眼疾手快地搶過的長劍,拉拖帶拉地把賀歡推到門外,小聲道,“差不多得了,你再說話青蚨真要拿開水泡你了,他是老實人,你別欺負他”
賀歡推出去,蕭君澤這才把青蚨拖到一邊“阿歡還是個孩子,心眼雖然多了點,心還是好的,青蚨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青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吸了一口氣,這才委屈道“你也看到了,他分明分明”
蕭君澤安撫道“這年輕人,有點小脾氣,也是因為喜歡我嘛,你要大度一點,將來他知道輕重,你放心,肯定會討好你的。”
青蚨這才緩過來“真是長了見識,哼,等回南朝,看我罷了,到時再說。”
蕭君澤微微一笑“我就知道,青蚨你最好說話,我餓了,給我來一份甜杏仁豆腐。”
青蚨知道他轉移話題,但這時他也不想回憶起那討厭家伙,便讓人去安排了。
蕭君澤單手托起頭“真是的,這年輕人,怎么火氣總那么大。”
這一個都擺不平,將來怕是很難開后宮啊
賀歡走出府邸時,回頭望了一眼那重重樓宇,緊了緊披風,翻身上馬。
他平靜地回到軍營,有條不紊地吩咐手下,又去領了去南郡的過所與公文,拿了需要帶來的三老名冊,準備了一些的軍中配發的藥物和食物,正要出發時,便聽說有人給他送了東西。
那是一個很精致的羊皮包裹,只比巴掌大一點,打開繩口,里邊放著一塊塊如琥珀一樣的糖塊,一看就知道是誰送來的。
僅僅是這么一斤冰糖,便至少能買出十金,還能在需要時救人一命,算是最貴重的財產了。
賀歡輕輕拈起一小塊,放到嘴里,味道是前所未有的甜。
“唉,真是狠心啊。”他微微勾起唇角,阿蕭要走,而且很可能是準備要走的時候才告訴他。
他得先走,否則,那個人,怕是走之后沒多少工夫想自己吧
時間緊任務重,賀歡沒有耽誤太久,很快就收拾完行裝,帶著一百名屬下前去南郡。
他們馬匹都是健馬,沒有用急行狂奔,而是用很正常的快慢步行軍,馬匹的步伐關系到沖鋒的整齊和速度,是大比時要比賽的一環,賀歡這次也準備趁這機會加強屬下的騎術鍛煉。
他的屬下這次補充進來了十幾名襄陽的漢人,加上先前北鎮漢人,他的手下里已經有了雜胡、鮮卑、山蠻、北漢與南漢。
他以前以為南朝的漢人和六鎮的漢人一樣,都是漢人,后來才發現,兩者相差甚遠,無論習俗還是吃食,南漢更擅陸戰,北漢則與胡人沒什么區別。
好在襄陽城的俸祿、吃食都很不錯,這些老家不同的人并沒有產生太大的沖突,他們不會像六鎮的軍卒一樣,為了一雙羊毛的襪子就打起來因為軍中每年都要四雙襪子,也不會因為多吃食物而欺負新兵,因為在軍中,只要不把食物帶出去,便能吃飽。
當生活沒那么窘迫時,軍中的士卒便自然而然地禮貌起來,不會像北鎮軍卒那樣,一有機會便四下勒索掠劫。
當然城中給軍餉時,軍中士卒便容忍不了任何人說襄陽的不好,容忍不了北朝那些想要分一杯羹的人在襄陽亂來。
胡族商隊會自發清繳南北商路,襄陽百姓會自然而然地為了新得的土地踴躍參軍。
我好像越來越喜歡這里了。
看著沿途炊煙與商隊,賀歡與屬下到了驛站歇息。
“添馬草,來一百碗大面,加鹵的”賀歡在驛站外的涼棚里坐下,身邊的屬下們也紛紛下馬,把馬牽到一邊長得看不見邊的馬槽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