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汽車飛機的時代,一封平信要從襄陽送到建康,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就這,靠的還是蕭君澤最近把驛站的寄送模式進行了升級因為襄陽水運便利,他依托長江支流,在沿途每個郡縣都建立了驛站,方便來往行商進行商事、家書的交流。
為此,他將各地的驛站分出編號,方便沿途的信件分撿,同時,也做為一個銷售渠道,在驛站分發了一些可以販賣的各地物品,做成一個供銷點,數量不多,用成本價格發給驛站,至于他們怎么賣,賣不賣,都是他們自己事情。
長沙郡,益陽縣。
縣城外的河口碼頭,一座新開驛站正忙碌地收拾著從襄陽送來的書信。
驛從中的兩位年輕人努力從碼頭的驛船上扶起一個扎緊的郵包,檢查了包外的麻袋上的印信,確定沒有被損壞后,他們挑起有百余斤的麻包,到驛站里,拆開結實的麻袋,包里還有許多用油紙封住的小包。
其中一位驛從拿起一個小包,翻看上邊的印戳、編號、還有文字。
“這包可真重,估計又是書本,”一人笑道,“扶岫,你那點錢,全丟這這里邊,看你怎么取媳婦。”
那叫扶岫的年輕人笑道“我們族里不取媳婦,看上了便去哪姑娘家里住下,晚上去,白天走,孩子都歸母家。”
“啊這,孩子誰來養”
“孩子有母親養大啊,”年輕人笑道,“孩子長大了,留在母親身邊,我就是母親身邊長大的,要不是我當初被抓去當了奴仆,賣到主家,一輩子都在山里呢。”
“聽你說過,后來運氣好,被賣去了襄陽,可襄陽那么好,你怎么又回來了,還來這當驛從”
“你不知道,我聽說族里人老被騙,他們拿一斤鹽,就要換族里三百多斤的礦石,”扶岫長嘆道,“族里阿母年紀大了,那住洞里積水,腿痛得每天都哭,我在襄陽那點錢,一年也買不起一瓶的止痛丸。”
“那在這,不是更買不起么”
“那不一樣,我在這看著,山里買鹽就容易了,我還準備招呼上三峒的族人,一起修一條山道,方便把那那礦石頭背出來呢,縣里十家大戶都投了錢,這樣,產量大了,咱們族人也能談談漲價的事。”
“那你還來當驛從”蘭生不解地問,“我是家族沒落,只學了幾個字,不懂治經,這才只能當個小吏,你才華不俗,又何必呢”
“這不是圖買書方便么”扶岫打開郵包,翻出里邊的一本書,“看,這是襄陽書院新的校書,有了這個,每年有什么新物好物,這書里都有記載。”
蘭生更不理解,在他看來,這些書上的許多東西,都華而不實,比如什么能放大的鏡子,能隨便書寫的鉛筆,能手搖的風扇,都是些玩物喪志的物件。
扶岫沒有解釋,這個年輕人只是隨意將書收起,斂下目光里的笑意。
他在襄陽看到的模樣,是面前之人根本無法想像,只能認
定為吹噓的強大。
在他看來,襄陽遲早有一日會橫掃天下,而他沒有人脈,在襄陽書院的學習才能也不高,讀上三期就被迫畢業了,根本卷不過那些絕世天才,連考個小吏都要和數十個同學爭,根本爭不過,明白這一點后,他就果斷回到了長沙郡。
他在這長沙郡安靜發展,以驛站關注局勢,聚集人脈,當有一時,雍州大軍橫掃天下時,他只需要趁勢一呼,帶領族人加入其中,便能頃刻在襄陽治下有一席之地,別的不說,一個縣丞或者千夫長總能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