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大學,醫學院。
一名優雅知性的女子雕像,屹立在學院門口。
下方寫著她的姓名、生卒年歲,歷史功績,還有各種的敬重和墓志銘。
馮誕有些疑惑地仰望著這尊雕塑,有些疑惑地道“為什么會有墓志銘,難道魏大夫是葬在這里么”
“當然不是,”一名戴著眼鏡、十分斯文的學長看著他那妍麗的模樣,熱情地解釋道,“魏大夫去世時,留下遺言,要把自己的遺體捐獻給學院,做為教學老師”
這件事倒是沒有在網上大肆宣傳,所以對方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學長于是娓娓道來,講起了那個醫學行業野蠻發展的時代,當時愿意學醫的人,為了真理與名望,都希望聚集更多的學子。
當時醫學分為舊科和新科,新科要求完全拋棄五行之說、草藥之論,用新的醫療來治療病癥,而舊科則繼續用中藥五行之法,并且吸收新科的術式和新藥物,雙方火藥味極濃。
而魏大夫,既是舊科中的強無敵,精通各種針灸、五行、草藥之術,又是新科的創始人,所以兩派都認為她是自己這邊的老大。
而當魏大夫去世后,兩派都想立她為祖師圣者,于是對她的遺體展開了曠持日久的爭奪,經過各種物理的、陰謀的爭奪后,洛陽大學成功得到圣者的一只右手,供奉在專門修建的紀念館里,所以,在這里寫墓志銘是非常科學且合理的。
馮誕聽得目瞪口呆。
那位學長說到這里,忍不住嘆息道“聽說當年本來我們還有一整條胳膊的,但是在六月之亂里,為了保護文物,當時的院長將這胳膊分成了四段,分別藏匿起來,最后卻因為局勢實在太過混亂,只剩下這只手了不過學弟你千萬不要小瞧這手,這可是右手,魏真人用來做了無數手術的右手啊,我們現在考試時,都要在這里拜拜,求個保佑,可靈了”
馮誕不由地點點頭,感慨道“真是一代神人啊。”
“對啊,同學,你還有什么不了解的,可以加我,我在手機上給你解釋。”那學長熱情道。
“不用了,我們只是好奇一下。”拓拔宏從他身后冒出,攬住了馮誕,淡定道。
于是那位學長很失落地走了。
馮誕看著那雕像,感慨道“君澤和他親友們,可真是將身后事看得極淡了。”
魏大夫也算是他熟悉的人了,如今看到這些遺跡,總有一種物似人非之感。
拓拔宏幽幽道“那是,誰比得過君澤和他的那堆手下啊,哪個不是青史書上,比咱們還有名氣。”
馮誕笑道“走吧,咱們票上的時間快到了。”
他們買了最近洛陽博物館的特展,馮誕很好奇,他們的墓葬里會有什么國寶陪葬。
票是手機預約的電子票,每人只有四十五分鐘的參觀時間。
“說起來,聽說當時君澤沒什么興趣收復河南之地,但后來,有人窺探你的墓,這
才讓元勰急急帶人收復了舊都,”馮誕每次讀死后的歷史書,都有一種特殊的樂趣,“證明他還是很在意咱們的嘛。”
拓拔宏冷淡道“哦,那還真是謝謝他了。”
馮誕和他刷卡入館,入目的第一件展品,便是一顆彈丸。
兩人的表情先是一怔,不明白這顆有些扭曲的彈丸為什么會放在最好的展位,但下一秒,他們頓時僵住,仿佛被人打了好重一棍。
“同學們,看這里啊,這彈丸是非常了不得的東西,它可是在皇帝陛下與馮司徒合葬的骨灰里找到的,如果歷史記載得沒有錯,那么,它是歷史上第一顆殺死人的子彈,而這一日,是熱武器在青史上首次亮相,從此揭開了戰爭文明的新紀元,作為國寶當之無愧”導游帶著小話筒,熱情地向身后的初中生們介紹,“而這一顆子彈里,還有木質的殘留,證明當年元恪收斂尸骨時,是用的掃把,所以,骨灰里有各種木炭纖維證明古代的火葬水平有限”
中二少年們驚嘆地看著那展品,如麻雀一樣的地嘰嘰喳喳。
“陛下真是的是太厲害了,那么年輕就已經做出了火器”
“是啊,我們現在還在玩榮耀。”
“好羨慕,怎么能長那樣的腦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