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呢,不是全然沒有。
可也得看是什么事兒啊
平日里全家緊著秀才哥吃穿用度,我一個屁都沒多放過。
就是現在讓我把臥房騰給他,我去睡茅棚柴房,我都二話不說卷鋪蓋照做。
然后半夜去和我樓哥抵足而眠積累感情。
當然,后面這句我是肯定不會告訴他們的。
然而綠兒姐這事兒,顯然已經超出了一個正常人甚至是老實人能接受的范圍啊
我繃著臉,看著地,一直沒“說話”。
勸我的主力是我娘,她一直在給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根本就是強詞奪理。
秀才哥偶爾說兩句,一開口就是陰陽怪氣拐彎抹角地給我下套兒,暗示如果我不答應就是不忠不義不孝、損人不利己的蠢貨。
我爹則虎著臉瞪我,遲遲沒開口,不知是在蓄力還是不屑于和個不聽他們擺布的啞巴多說一句話。
無所謂,反正我最后就是一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眼見我油鹽不進,我爹終于讀完條了,重重一拍桌,冷不丁把我娘和秀才哥都嚇得渾身一彈。
事實上,我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他會突然暴起,也難免被嚇了一跳。
討厭這種試圖用武力恐嚇別人的家伙。
他開口就罵我“給臉不要臉”
我的天爺啊你自己看看你給我臉了嗎
“不是在和你商量這事兒就這么定了”他喝道,“你要是壞事兒就給老子滾出這個家門再別回來,老子就當少生了一個”
是你生的嗎你就少生一個,多新鮮啊。
我娘急忙唱白臉“哎呀,好好兒說,雁兒只是一時置氣,馬上就想開了。”
對不起,雁兒估計到猴年馬月都想不開。
話到那份兒上,不管他是嚇唬我,還是發自真心,都沒必要再說下去了。
我快刀斬亂麻,打著手勢告訴他們既然如此,我選凈身出戶。
我娘急了“雁”
秀才哥伸手制止她繼續說,皺眉看著我道“你想清楚了。”
我說想清楚了。
他深深呼吸,給看起來要發狂的爹使了個眼色,后者便暫且壓抑怒氣,黑著臉瞅我。
秀才哥忽的舒展眉頭笑了笑,道“爹,娘,時候不早了,別在睡前積氣。你們去歇吧,我和二弟單獨聊聊。”
我爹聞言,二話不說起身走了。
我娘猶豫了下,看一眼我哥,深深地看一眼我,語重心長道“雁兒,要懂事兒,多想想這個家,不要自私。”
說完,她跟著我爹走了。
秀才哥溫和地對我道“回我屋去說。”
我還沒出戶呢就你屋了去金三角吧,那里都是你的。
進了臥房,我剛在炕沿上坐下,秀才哥一句話差點兒把我驚跳起來。
他輕聲道“爹和娘還不知道你和那個怪物的事兒。”
“”
我及時穩住自己,強作鎮定看著他。
他拉開書桌前他的椅子,坐進去,上下打量我一陣,表情頗為微妙。
半晌,他緩緩道“你是我二弟,血濃于水,我豈會害你。我早撞見了你和那怪物,卻從未告訴爹娘,否則有你好受的。如今實在無計可施,才叫你幫這忙。我定將此情牢記心中,將來步入仕途青云直上,少不了你的好,必叫你過得比胡縣令還安逸。何況也可借此遮掩你與那怪物之事,豈不兩全其美你并不虧。”
胡縣令是他未來岳丈。
說起來,我和樓起笙交好跟眼下這破事兒有毛關系啊
他可真是為了達成目的什么鬼話都說得出來。
不愧是官員預備役,還沒上任就有職業病了。
我問他你和胡小姐兩情相悅,都已經結親了,怎么還會對綠兒姐
他嘆氣道“男女之事你如何知曉。”
我肯定比你知道得多。我看過av,你看過嗎肯定沒吧。
我在心里猛翻白眼,面上只說反正你做得不對。
他受不得這指責,冷笑道“至少是男兒本色,總比兔爺兒強。”
這什么歪理啊而且干嘛扯到兔爺兒
我只當他是在沒話找話,便略過那話,專注主題不管你怎么說,我不會答應這么荒謬的事。
他怒了,皺起眉頭“非逼我是吧”
我說我沒逼你,又不是我讓你腳踩兩條船。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是別的事兒我幫你,這事兒恕難從命
他圖窮匕見“既如此,我便將你和那怪物之事抖落出去”
我也怒了,手語打得飛快你不講武德啊
“不知你在比劃什么。”他冷冷道,“總之要么兩全其美,要么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