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和人曖昧這事兒,他在我中考前告訴我,我想應該不是巧合,而是他故意的。
他希望我中考失利,這樣就滅了心氣兒,說不定萬念俱灰之下就滾了。或者我一著急都不考了,直接跑回家鄉求媽媽不要跟別的男人跑掉不要我。
他打錯了如意算盤。那個消息對我沒什么負面影響,甚至該說,我還挺高興的。我多希望我媽能不為了我繼續給他爹媽當免費護工啊。
我當即連夜奮筆疾書給我媽寫信問男方什么情況,跟我媽說如果對方不是我爸這樣的渣男就趕緊改嫁吧
在那之前,我給我媽寫的信都如同石沉大海,我媽從來不回,都不知道她收沒收到,我只能自我安慰說我媽不會寫字罷了。
這次我收到了回信。看字跡應該是我媽找人代寫的。
她在信里臭罵了我一頓,說她懷疑我沒有好好學習,肯定是又皮癢了,少聽于振邦瞎掰,好好學習,不然她就去跳河。
艸,于振邦這個刁民害朕。
后來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我媽終究還是沒舍得下我。
如今如今鐘齊昊要接我媽來我媽會愿意來嗎不知她現在和我記憶中的模樣有了多大的變化。當初她為了不讓我想她,把我手中她的照片搶過去撕了。
我正玉玉,鐘齊昊岔開了話題“今天差不多得了,不靠這一晚,早點休息。”
我應了一聲“嗯。”
然后我倆對著沉默了一陣,我沒動彈,他也沒。
我不知道他看著我的時候在想什么,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什
么。
半晌,
他開口問我“還有事”
“沒事。”
我說完,
匆忙地轉身回了書房,關上門,靠在門板上緩了一陣,神智逐漸回籠,尿急的感受逐漸顯著,這才想起自己剛才是出去干嘛的。
我只好訕訕地再次開門,不料剛打開,就和站在門口舉著手正要敲門的鐘齊昊撞了個正面。真有緣啊,孽緣。
我愣了一下,他也愣了一下,比我快一步回過神來,放下了手。
“有事嗎”我問。
“沒什么事。我聽說高考前有的人會緊張,想問問你。”他語氣柔和地說,“不必緊張,吳老師說你只要正常發揮就必能奪桂。”
“我不緊張。”我說。
沒騙他,我心里太多事兒了,說實在的沒顧上為了明天的高考緊張。
當然,這并不是我一個高考生該有的狀態。不過總的來說,我確實沒緊張。
“那就好。”他說。
好什么好啊,我說我不緊張就不緊張嗎正常人能不緊張嗎一看就不是真關心我,就是照本宣科念臺詞
嗐,跟一顆棋子有什么好真關心的,能照本宣科念臺詞就不錯了。我又不是阿寶,我是阿草。
“還有別的事嗎”我主動發問。
“沒有。”他反問,“你有什么事嗎”
“上廁所。”我這回好歹是記得了。
不記得也不行,再不去,我得尿褲子了,那我就從此拉黑鐘齊昊,再也不見他了,比拉黑鐘旋還要徹底。
至少有朝一日在路上遇到鐘旋了,我只會高冷地目不斜視走過去,而若發生了那等丟人現眼的事之后,有朝一日重遇鐘齊昊,我大抵會一邊尖叫一邊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