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的天不下雨還是很舒服的,天光云影,空氣中的濕度維持在一個絕妙的區間。
我在化城郭待了兩個月,感覺膚質都變好了。
光自我感覺良好不行,這種問題還是要征詢別人的意見的,比如在一旁研磨藥粉的巡林官提納里先生。
“巡林官大人,你覺得我的皮膚有沒有變好”
一雙綠松石般眸子瞪過來“你好像很閑,還有心情問這種事。”提納里似乎有點生氣,耳朵也微有不耐地左右晃動了下,“一封辭職信你要寫一個月嗎實在寫不出的話,可以先來幫我磨藥。”
“樂意之至,巡林官大人。”我趕忙殷勤地搬了小板凳坐到提納里對面,拿起小藥杵等待被布置任務。
提納里從他剛采回來的一捆藥草中抽了一小撮,放到我面前的藥缽中,“來,跟我一樣,這種稍硬一些的植株要先用搖杵砸軟一些,左手牽引著根部,右手順時針磨十圈后再反方向做的不錯。”
“嘿嘿。”別人一夸我就有些小得意上來了,尤其是這可是來自大巡林官提納里先生的夸獎,來自耳朵、尾巴、毛絨絨的夸獎咳,重點歪了。
“畢竟我怎么說也是愚人眾先遣隊的榮譽隊員學習和理解能力還是很強的”
吹完我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總感覺有點變長了;明明沒有尾巴,卻感覺幻覺中的尾巴翹起來了。
那玩意怎么稱呼來著,幻肢好像不太對。
“還榮譽隊員是一參戰回去就被掛照片的那種榮譽隊員嗎”提納里不客氣地嘲笑道,“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被選上愚人眾先遣隊的,居然能因為踩到木藤上的青苔就摔倒還滾下山去。要知道禪那園的建筑很完善,地面再平整不過了。”
“這能怪我嗎”我企圖挽救一下自己的面子,還原一下當時戰斗狀況“當時我眼前突然被蒙上一陣綠色的煙塵,什么也看不清,感覺有很多小人在圍著我跳舞,我一個不小心就滑倒了。”
“那是我投擲的識種心雷,它能產生識韻領域生發出幻象來嘲諷敵人。”提納里附上了專業的解說。
“對對”我表示非常認同,右手狠狠砸了下左手掌心補充道
“我還沒爬起來呢,接著就有漫天數不清的綠色箭頭劈頭蓋臉沖著我招呼可嚇人啦”
“那是我的纏藤箭。”提納里有些不認同地糾正道“而且一次我只發射六枚,加上次生的也就十二枚,并沒有達到所謂漫天、數不清的量級。”
“是嗎”我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可是確實很可怕啊為了躲那些箭,我順著求生本能就往旁邊草叢滾哪曉得后面是個很陡的山坡。”
越回想越覺得倒霉,我學著淋濕的小動物抖水那樣抖抖因委屈而塌陷的呆毛繼續賣慘,“所以巡林官大人,請您不要小看自己的殺傷能力啊”
提納里扶額嘆息,聽氣聲似乎充滿了無奈
“唉,你現在是在抱怨我打傷了你嗎雖然你受的實際傷害背部、腰部和腿部的摔傷似乎都是因為不小心滾下山坡造成的。”
“我可沒有責怪巡林官大人的意思那些都是戰斗中的正常舉措罷了。”
我趕緊向我現階段重要的飯票表達衷心感謝,“要不是您發現了我,背我回來治傷,好心收留我到現在,我可能真變照片掛墻上了也可能連照片都不會有,畢竟先遣隊的犧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提納里微微皺起了眉,似乎對“犧牲是再正常不過”的話語不太贊同。
他的耳朵彎了一彎,那直直的耳朵動起來就像是小幅度地行鞠躬禮。他最終還是沒對愚人眾的價值觀作出什么評價,只是道
“你理解就好。當時你們要帶走海芭夏,我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巡林官大人,這其中或許還有一點無足輕重的小誤會。帶走海芭夏應該是博士大人的命令,而我本人是第六席散兵大人的麾下,只是跟同事們走散了,又恰好遇到這場戰斗就被趕鴨子上架了。”
事實上我從這具身體醒轉來就已經掉隊了,憑借著原身的記憶知道自己是愚人眾先遣隊的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