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上,「現役警備部部長因身體原因離開警視廳,將于三天后完成交接」的標題被加粗放大。萩原研二錯愕地瞪大雙眼,隨即開始不停比劃,似乎有話要說。
聯想到萩原研二生時曾是警視廳的人,興許會什么有用的情報。明日香彈了個響指,解開對萩原研二的禁言。
“部長居然這么早就退休了,”萩原研二感嘆出聲,“因身體不適應該是十二年前在銀行劫持案留下的舊傷,當時子彈貫穿了他的左肺。”
明日香托腮沉思片刻,問“那他會死嗎”
“啊”萩原研二愣住。
明日香說話的語調里蘊著期待的情緒“我記得你生前是警備部的,以你對他的了解,他快死了嗎。”
“他的舊傷偶爾會發作,但還遠不到喪命的地步。除非發生意外,不然我估計他至少還能再活個十年八年的。”
聞言,明日香露出個遺憾的表情“看樣子想簽下他,只能人為制造點意外。”
“”萩原研二閉眼做了個深呼吸,才繼續道,“喂喂明日香,你不可以”
不等萩原研二說完,明日香懶洋洋地端起咖啡,另一只手在空中彈響,再次禁言了身側的男人。
再次被禁言的萩原研二露出個痛苦的表情,抓耳撓腮一番后,抱著胳膊一臉憤恨地坐在了明日香對面,整個人氣到能從耳朵里冒出白煙。
“叮鈴鈴”
掛在門口的門鈴被人從外面推響,萩原研二抬頭,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個穿著休閑t恤的男人雙手插兜進入咖啡廳,他一雙天藍色的眸子清脆干凈,眼尾上挑,身后還背著個黑色的吉他包。
諸伏景光。
幾天前才剛為萩原研二掃過墓的同期。
留著小胡茬的男人點過單后在離明日香兩桌的位置坐下,他弓著背看上去有些低沉。
咖啡已經被制作好端上來,飄起幾縷細煙。諸伏景光沒有急于喝,而是皺眉低頭看向空無一物的右手。
他已經習慣了鮮血的味道,但這次的暗殺目標并非善類但也絕不是罪大惡極之人。
這是私刑。
那家伙應該交由法律制裁。
但諸伏景光無能為力。
子彈穿過男人顱骨時,諸伏景光握槍的手指下意識顫抖,但泛冷的面色依舊如常。他不會回頭的,這條路他一定會堅定地走下去,直到抵達光。
已經多少年了。
隱姓埋名,用虛假的名字活在陰影之下。
萩原研二觀察諸伏景光的目光太熱切,他甚至直接離開明日香,貼到諸伏景光身側這點距離還在正義手冊目前準許的活動范圍之內。
明日香皺眉稍作思考,打開攝像功能將正義手冊變成的手機對準諸伏景光。
然而就在她準備按下快門的瞬間,諸伏景光驟然回頭對上她的視線。
諸伏景光沒有說話,但他看向明日香時,溫柔的上挑眼給人一種如鷹般尖銳的審視感,如有實質。
明日香心下一驚,暗自感嘆諸伏景光對視線的敏銳。
手機鏡頭里,諸伏景光已經站起身,一步步向明日香走來。
明日香思索須臾,單手舉著手機緩緩端起杯子,扭動身體調整了個坐姿,隨即神情自然地按下了快門鍵。她放下杯子,假模假樣地打開聊天窗口把圖片丟進去,裝作在發語音的樣子沖手機道“怎么樣,我沒騙你吧,這家咖啡館超適合拍照。”
向明日香走去的諸伏景光瞇了下眼,動作自然地拐向角落里的雜志書刊架。整套動作行云流水,絲毫叫人看不出他本來的目標是明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