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死而復生的萩原研二,黑色萊肯的消失更讓他們驚恐。
萊肯車上一次從視野里消失時,他們勾起嘴角笑著,提前慶祝即將到來的勝利。如今它再度消失,他們卻垂下嘴角,一個個繃緊神經,像一群驚弓之鳥。
黑色萊肯不再是一輛普通的跑車,它更像是無處不在、如影隨形的鬼魅。他們猜不出它會從哪里竄出,何時竄出,但他們堅信它一定會追上來。
似是為了回應幾人的期待,剎車片和輪胎摩擦時的尖銳吱吱聲響起。但光聞其聲,未見其人。田中幾人伸長脖子四處張望,入眼的只有繚繞在山林間的淡淡霧氣和綠蔭。
后座的男人結結巴巴“應、應該是離我們比較遠。”
田中咽了口唾沫“對,一定是這樣。這座山本來就安靜,所以才會聽起來離我們很近。”
他們自我安慰,相互說服。
尖銳的剎車聲過后,世界再次陷入安靜,只余身下坐著的白車前進時發出的聲音。司機長長吐出一口氣“也許真的甩掉了吧。”
“吱
”
幾人剛剛放松,輪胎摩擦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次卻換了個方向。
明日香再和他們玩一場貓鼠游戲,萊肯車的聲音不時響起,如鬼魅般從四面八方傳來,但無論幾人如何搜尋,都無法找到黑車和車上女人的身影。就好像她連人帶車一同消失在了迷霧里,融入這蒼茫暮色。
恐懼縈繞在幾人心頭,他們在希望和絕望間來回跳動。萊肯車的聲音響起時,他們如同被惡鬼追趕般繃緊渾身肌肉,冷汗浸透背脊。萊肯車的聲音消失,車輪轉動的幻聽卻不時出現在耳邊。漫長等待后,以為這次真的甩掉萊肯車了,它便又悄然出現,駭人的壓迫感將幾人包裹。
他們高度緊張,從肉體到精神全都疲憊到極限。
數不清第幾次閃現,萊肯車再度消失,然后徹底沒了蹤跡。
田中揪著本就不多的短發,徹底失了風度“該死這女人到底是人是鬼”
司機已經開始情緒崩潰,他不停抖腿,偶爾警惕地打量四周“不然我們投降自首吧。”
田中怒斥道“投降你瘋了嗎,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為什么要投降”
“那你有什么辦法反正我是沒轍了”
“怕什么那女人不敢出現,不正好證明了他不敢和我們正面硬剛嗎而且我們都快出山了,我就不信她在城市道路里也敢這么飆到時候把車牌號一換,誰還找得到我們”
司機近乎要碾碎后槽牙“我倒寧愿她和我們正面硬碰硬,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跟個惡鬼一樣。”
“那個女人”后座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指向正前方,“她在那里”
前座兩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輛黑色萊肯橫停在出山的路口,堵住出山的路。明日香抱臂倚坐在車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她身后停著兩輛機動隊箱型車,抬著防暴盾的sat隊員已經擺好陣型,將唯一的出山口徹底封死。直挺挺的槍管從四面八方探出,悄然瞄準移動中的白車,隨時準備奪走他們性命。
“都這樣了,你們還不投降”
熟悉又陌生的男聲再次在響起,萩原研二驟然出現在后座。他懶散地蹺起二郎腿,在后座男人拔槍的瞬間,朝著他的臉就是狠狠一拳。
暗紅色的鮮血從鼻腔涌出,男人吃痛地捂住鼻子,手槍也從手里掉落。
萩原研二彎腰撿起槍,指向前座司機的下顎“停車。”
“你”
“我只重復最后一遍,停車。”
急剎聲響起,車輪卷起一陣塵埃,白色私家車急停在離明日香僅一臂遠的位置。他們剛聽聞車,等候多時的機動隊隊員便一擁而上,把三人從車上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