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流重新恢復供應,女人跪在地上雙手撐地,嬰兒車也被撞得滑出去一截,側翻在地上。
諸伏景光盯著遠處發出啜泣聲、拼命試圖站起來的女人,無奈嘆息。他走上前“你還好嗎,太太。”
“我還好,”女人屈膝緩緩站起來,發出倒吸冷氣的聲音,為難地看向諸伏景光“可以辛苦你幫我看看寶寶的情況嗎,他沒有哭,我很擔心是不是摔暈過去了。但我摔得有點狠,身體暫時還沒緩過來。”
“當然。”
諸伏景光走向嬰兒車。
遮陽棚半垂,諸伏景光只能看到套在白色襪子里的圓潤的嬰兒腳掌。他放下裝有狙擊槍的行李箱,拉起遮陽棚,從嬰兒車里抱起被包裹住的孩子。
初春的風泛著幾分涼意。有些家長怕孩子著涼,總喜歡里二層外二層把孩子包得嚴嚴實實。
孩子身上裹著的薄毯被摔得半散,恰巧遮住他的臉。
諸伏景光單手抱住襁褓里的嬰兒,另一只手掀開蓋住他臉的薄布。看清孩子臉的瞬間,諸伏景光瞳孔驟然放大。
是個死嬰。
余光處,一柄匕首泛著寒芒向諸伏景光襲來。
他眼神一凜,用腳勾住行李箱的手提環用力一踢,沉甸甸的黑色行李箱被高高拋起,再被諸伏景光單手接住。
當
諸伏景光趕在喉嚨被匕首割開的前一刻,用行李箱堅硬的特質外殼當下攻擊。鋒利的刀刃從金屬鐵皮上劃過,留下一個蠅頭大小的坑洞。
女人一改剛才哭哭啼啼的形象,收刀后退,再度向諸伏景光劈砍過去。
諸伏景光不做猶豫,抬腿朝女人腹部狠狠踹去,將她整個人踢得后仰栽倒。
女人在地上滾了個圈快速爬起身,她壓低重心,右手握刀,左手撐地。
女人裂開個癲狂的笑“你很敏銳。”
諸伏景光把懷里的死嬰重新規整地放回嬰兒車,才看向女人“是你殺了這個孩子”
“當然不是。殺了他的人是他父親。”
諸伏景光皺眉。
女人繼續道“你們男人總是喜歡花言巧語給女人下套,等對方交出身心因此懷孕,就不負責任地躲起來,繼續迫害下一個受害人。”
她蹙眉面露哀傷,嘴角為怪異地開始往上揚,表情怪異又癲狂“我只是從一個無力撫養孩子的單親媽媽手里要來了這個快被餓死的孩子,為他結束了痛苦。”
諸伏景光拎著黑色的行李箱站在遠處,臉上晦暗不明的表情被黑暗吞噬。
“不要為你骯臟的行為找借口。”
諸伏景光聲音微沉,平靜的表面下是翻涌即將噴發的滾滾巖漿。
他緩緩道“你尋找被男人拋棄的女性是因為她們的孩子即便無故失蹤也不會被警方注意到,作為母親的她們也有迫切希望有人能接受這個孩子。你只需要打著收養的名義,就能帶走他們。”
“況且,這些孩子會因為不負責任的父親和底層缺少文化教育的母親而餓死,和你殺掉這些孩子并把他們當成誘餌,是毫不相干的兩件獨立事件。”
諸伏景光音量不大,但字字清晰,充滿力道,震得女人耳膜咚咚直響。
他說“你只是想把自己從謀殺行為里摘出去。你和那些拿著鍵盤自詡正義卻做著網暴之事的人是同樣的心態,而且比他們更惡劣,更令人發指。”
對面的女人倏地黑了臉,她碾著牙,鼻梁處的薄肉也皺成一團。
“你這個混蛋”
女人咒罵一句,再度向諸伏景光發起攻擊,卻都被行李箱一一擋下。
用以保護狙擊槍的堅硬外殼能輕松攔下尖銳的刀刃,女人逐漸氣急敗壞,卻再次被踹翻在地。匕首也在地毯上滑出去一截,安靜地躺在角落。
諸伏景光沉著臉步步向女人走去,他是即將噴發的火山,醞釀著風雨欲來的怒氣。
女人爬起身試圖去抓脫手的匕首,充滿肌肉線條的小臂伸長出去,就快碰到掉落在地的匕首時,一只黑皮鞋踩住她的手腕。
諸伏景光踩著女人的手,極寒凍住他眼底的溫柔“殺害嬰兒,褻瀆尸體。從腐爛情況判斷,你還對尸體進行了防腐處理。”
諸伏景光一點點加重腳下的力道諸伏景光不該這么做,但他不單單是溫柔如春光的諸伏景光,他還是夜色下刀尖舔血的蘇格蘭。
諸伏景光目露兇光“是誰讓你來殺我的。”
女人沒有回答。
她用沒受控制的左手從腰后的小包里抽出一個類似錐子的東西向諸伏景光腳面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