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兵衛特意咬下重音,“你太太否認了曾被綁架的說法。”
“她先是在朋友的陪同下逛了銀座,又一起去米花飯店用餐,最后在電影院被我們找到。她一整天都和朋友在一起,根本沒有遭遇你所說的綁架。”
副部長震驚地瞪大眸子,大腦一片空白。他嘴唇泛白,不時抬手在凌亂的發絲間抓撓。
“這怎么會不可能我明明”
黑田兵衛抬了抬眼皮,冷聲道“我們來聊聊房間里遇襲的男人的事。”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放到副部長面前。照片上的人正是滿頭是血,暈倒在房間里的男人。
黑田兵衛“這個男人叫平中真人,是個無業混混。他的后腦勺遭到鈍器重擊,襲擊他的鈍器正巧是你握著的那個高爾夫球桿。”
副部長心底咯噔一下,預感不妙。他搭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微蜷縮,額頭兩側掛滿冷汗。
黑田兵衛繼續道“幾天前他曾受到某人指使,把毒蜘蛛放進公安部部長家里。”
“”
黑田兵衛盯著副部長的眼睛,不怒自威“而指使他的人,就是你握著的那部手機的主人。”
“或者說,就是你。”
“不是我”
副部長倏地站起身,卻因為被手銬束縛,又跌坐回硬邦邦的椅子上。
各種情緒充斥大腦,像一通攪了許多顏色的顏料桶。
副部長不知道黑衣組織的人是怎么做到的,但他清晰地意識到,真正的內鬼在栽贓他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舔了舔干枯的嘴邊“可以給我喝口水嗎”
黑田兵衛沒有回答,他只是死死盯著副部長。
“”
副部長先是沉默,而后苦笑低頭。真沒想到,他們審問犯人的手段,有朝一日居然會落到他身上。
道不盡的凄涼感充斥全身,如同臘月寒冬被人潑了一桶冰水,冷得刺骨。
但他理解黑田兵衛。
做公安的,最忌諱感情用事。
而且警察廳公安的視角,副部長確實是最大嫌疑人。
警察廳先是過石井幸太郎的案子發現了一串和組織有關的手機號碼。
他們顯示調查了號碼的主人,發現對方只是一個租借身份信息的小混混,號碼真正持有人不是他。
于是轉頭把號碼丟給澤田弘樹,拜托弘樹進行24小時監控。
在澤田弘樹的秘密監控下,這串號碼的主人命令平中真人在公安部部長家投放致命毒蜘蛛,失敗后又再度聯系平中真人在公寓見面。
結果約定當天,副部長握著手機出現在現場,手里還握著重創平中真人的高爾夫球桿。
副部長說他是被脅迫的,可他的夫人現在正安然無恙地坐在另一間審訊室。
這樣的地獄開局,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內鬼是副部長。
豆大的汗從額角滴落,副部長疊著手掌抵住額頭,如同一只斗敗的喪家之犬。但他必須振作,逐一為自己辯駁。
要是連他都放棄了,那內鬼的帽子就真的摘不下來了。
副部長做了幾個深呼吸,調整好情緒后問“手機上有檢查到指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