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香站起身,用力甩了甩手。她接過一旁sat遞來的手帕,擦干凈順著指背向下滴落的血。
“安室,”她看向降谷零,“快走吧,組織的人應該已經在外面架好狙擊鏡。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組織
三名sat警員皆是一愣,旋即低頭各自找事干。
雖然部長沒有細說,但sat好歹被警視廳稱為精銳部隊,都是聰明人,怎會聽不懂其中深意。
很明顯,面前這位被稱為「安室」的男人是身份需要絕對保密的臥底公安。
降谷零神色復雜地站到明日香面前,他還有很多話想問,但現在明顯不是一個好時機。
他蹙眉點點頭“我之后再聯絡你。”
明日香把沾血的帕子遞還給隊員,抱臂站在一旁看他們把歹徒綁成粽子“嗯,我也會找機會聯絡你的。”
降谷零離開的腳步頓住“也行,但我更偏向于我主動聯系你。”
明日香揮揮手,沒有多解釋“大樓西側沒有適合狙擊的點位,建議你從西面翻窗逃走。”
“嗯。”
“等一下。”
降谷零邁開步子正要走,明日香再次喊住了他。
明日香彎起嘴角,明眸如月“景光從未離開。”
說完這句話,她挪開視線不再看降谷零,而是掏出手機打起電話。
降谷零愣愣地站在原地,側身看向明日香。心口有些發燙,難以用文字描繪的溫熱感情順著心跳的節奏流向全身。
良久,他也勾起一抹笑,眼底再次迸發出柔軟的星光“知道了。”
降谷零剛走,樓梯下方就傳來稀稀拉拉的腳步聲,剩下的sat隊員護送著人質出現在樓梯拐角處。
他們手腕處還殘留著未完全消散的被膠帶粗暴捆綁過的痕跡,臉上盡是疲態。在看清階梯上的場景后,他們頓住腳步,定在原地不敢上前。
明日香先是平靜地低頭俯瞰向階梯下方的普通人,而后看了眼沾滿血的身體,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我現在就離開,你們不用怕。上來吧,歹徒已經被全部制服,你們安全了。”
她指著地上兩人,朝三名sat指揮道“你們把這兩個人抬走,血淋淋的怪嚇人。”
說罷便轉身要走。
“等、等一下,雪野警官”
一個年輕的女生怯生阻止了明日香離開的腳步。
對上明日香疑惑的目光,她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小聲解釋道“我們突然停下不是因為害怕。雖說雪野警官您半個身子被血染紅的樣子有點嚇人呃。”
她眉頭微皺,露出一個苦惱的表情,撓了撓頭吞吞吐吐“就是呃其實比起您渾身是血的樣子,我們更震驚于您居然受了這么重的傷。”
她抿唇,猶豫一番后像是下定了決心,直白地喊道“總之就是很感動很震撼您都受了這么重的傷,還在保護我
們”
女生身后,眾人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明日香,先后點起頭來。
明日香剛要動容,卻見站在最前面的看上去像是剛畢業的小女生哇一下哭起來。
明日香傻眼,連忙上前安慰,然后被對方環住脖子“雪野警官你才比我大幾歲,這么年輕就要遭受這么多,光是想象當時的場景,我就覺得痛得要死。”
雪野明日香眨眨眼,難得露出呆愣的表情。她環住女生的腰,輕輕拍著她的背“別哭了,乖哦乖哦,我沒事。”
她沒好意思說自己的真實年齡,只能機械地撫著女生的背。
剛經歷生死劫難,被無限壓縮克制的負面情緒被撕扯開一道口子,漏氣氣球般噴涌而出。擠在樓梯間的被解救的人質們先后痛哭起來,劫后余生的情緒雪崩般傾瀉而下。
公安部部長已經在sat的幫助下完成基本包扎,他披著外套,冷臉混跡在人群中。
他死死盯著被眾星拱月的明日香,即便有刻意壓制情緒,多到漫出來的殺意還是從眼底涌出。
這原本應該是組織為他準備的洗白宴,是他用來向警視廳邀功的慶典前的禮炮。
都怪雪野明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