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黏稠的聲音。
充滿危險和位置。
那個東西如此蠕動了半分鐘,才艱難地從扶梯拐角處探出頭來。
一個小時前,在四樓用裝死逃過一劫的瘦高個被綁住手腳,像一個孤獨的蛄蛹者,拼命擺動腰,在被血弄臟的地板上奮力蛄蛹,試圖逃去安全的地方。
注意到面前八挺筆直的槍口,和全副武裝的sat警員,以及被警員護在身后的明日香和人質,瘦高個停下動作陷入沉默。
sat也陷入沉默,充滿殺氣和警惕的眼神逐漸被迷惑所取代。
他們全面戒備,就等來這么個玩意
sat一時拿不定主意,紛紛轉頭看向明日香。明日香則緩緩閉上眼做了個深呼吸,指著瘦高個吩咐道“你們等會兒帶人質出去時,記得把這家伙也帶上。”
“可
是這家伙”
“留個人做口供總歸更方便,而且就他這又開始裝死的行為,我十分懷疑他的威脅性。”
“”
sat看了眼地上已經開始用裝死逃避事實的男人,再度陷入沉默。
警備部和刑事部相互配合,挪開了堵住大門的貨車。
和車軸關聯的炸彈已經被松田陣平提前拆除,但燃油供給系統被人為切斷,警備部花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把車從一樓大廳弄出來。
車頭完全變形,前擋風玻璃碎了一地,金屬架也深深凹陷下去。
人質踩著夕陽從大樓里走出來時,警戒線外已經圍滿了記者和苦苦等候的人質家屬。
明日香環視周圍一圈,在確認狙擊手的位置后,主動走向公安部部長。
她把公安部部長帶去隱蔽的地方,笑著說了幾句客套的公式化,朝他握手,就果斷放人離開。
記者原本試圖采訪明日香,但警備部警察抬著防暴盾在路上圍成一道密不透風的警戒線,沒有明日香的允許,旁人根本穿不過來。
不過這不妨礙他們偷拍下明日香和公安部部長交談并笑著握手的畫面。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一主動留在樓上拆解最后兩名歹徒身上的炸彈。
他們對被明日香胖揍的歹徒身上的新型炸彈很感興趣。沒有哪個理工拆卸狂魔能拒絕這種誘惑,更何況是松田陣平這個七歲就敢拆車門然后被揍的笨蛋。
“喂萩,你看這里,設計得好精妙。”
“確實,不過小陣平,這家伙好像快撐不住,你要是不快點拆,炸彈就要爆了哦。”
就算是出于人道主義,炸彈拆除前,他們也不可能讓兩名歹徒搭上救護車。
萬一他們在車里自曝了,車上的醫護人員怎么辦。
松田陣平挑斷一根藍色的引線“知道了。”
萩原研一坦然道“不過它的設計確實精細,比當初炸死我的那枚炸彈還要復雜。”
這兩人已經完全脫敏,能把當年殉職的事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來。
“嗯,不過就算突然爆炸也不用擔心,我們直接消失就好了,反正爆炸不會對鬼魂造成傷害。”
萩原研一聳了聳肩,用手機拍下炸彈內部結構“但要是反應慢了一步,導致身體再次受損,把明日香好不容易收集到的材料浪費消耗掉,是會被她黑著臉胖揍的哦。”
松田陣平嘴上說著無所謂的話,手上悄悄加快了動作。
完成拆彈,他站起身拍了拍手“行了,去叫救護車吧。”
但他說完后,萩原研一沒有像往常那樣接話,反而安靜得像個死人雖然他本來就是死人。
萩原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喂萩。”
松田陣平扭頭看去,卻見萩原研一正在被拆解完畢的炸彈面前,對著手機前置攝像頭,細致地把油污主動擦到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