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茫茫的霧氣環繞,楚硯不知自己身處何方。
只記得前一天晚上他還在熬夜肝一篇商周時期的論文,凌晨才沾到枕頭,再睜眼就穿越了。
到了一個能夠通過文物傳喚古代英靈的小號藍星,剛穿越就被迫經歷截殺,召喚典韋,接連經歷惡戰,好不容易擊退敵人,他就失去了意識。
可是眼前又是什么情況
總不可能是他又一次穿越了吧
還是說,精神力損耗過度把自己榨干,最后沒搶救過來,那他現在來到了地府那也該看彼岸花、走黃泉路,而不是現在這樣。
忽然,楚硯察覺到頸間發燙,低頭一看,楚硯瞳孔猛地一縮,一個樣式尋常的平安扣吊墜靜靜懸掛在那里,陪伴了楚硯近二十年,是老爹留給他唯一的遺物。
楚硯是個孤兒,據說出生時就被父母拋棄,如若不是撿垃圾的老爹從深巷的垃圾箱旁撿到他,他可能已經餓死了。
年近半百的老爹撿到了楚硯,于是,楚硯就有了家。
早已模糊的幼年記憶變得清晰,雖然那時的日子過的很苦,時常被老爹放在板車后,跟老爹在城市的角落里,撿拾廢品度日,但夕陽下,老爹用賣廢品的錢買了一個最便宜的甜筒,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吃掉的場景,卻是楚硯此生最難忘的快樂時光。
因為那時的他有家,有家人。
六歲的某一天,老爹忽然告訴自己他要“離開”了。
早熟的楚硯第一時間就理解了離開的真正含義。
福利院門口,身上散發著腐朽味道的老爹給他買了最后一個甜筒,他站在福利院緊鎖的鐵門內,看著老爹的身影越來越小。
他又成了沒人要的孩子。
脖子上的平安扣,是老爹離開前,留給他唯一的信物,或者說是遺物。
身體微微顫動,楚硯喃喃喚出聲“老爹”
就在這時,纏繞著楚硯的霧氣似乎有一瞬的消散,楚硯隱約看見霧氣盡頭有一個簡陋的屋舍,還不等楚硯看清,霧氣再次凝聚。
楚硯心底忽然涌起沖動,如今面前已經沒了福利院上鎖的鐵門,邁開腳步,楚硯猛地沖入霧氣,向著之前看到屋舍方向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霧氣就像沒有盡頭,楚硯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跑在最初的方向上,咬著牙,他卻不愿意放棄。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聲嘆息“回去吧,現在的你還不該來這里。”
眼前似劃過一寬大袖袍,天旋地轉,躺在純白病床上的俊朗青年眼睫顫動,猛地睜開了雙眼。
顧不得查看自己在什么地方,翻身從床上坐起,楚硯直接扯開病號服上的紐扣,看向胸前。
安靜懸掛的,是他的平安扣沒錯
楚硯現在已經完全吸收了原主死前的記憶,確定以及肯定,原主沒有帶項鏈的習慣,更沒有這樣一塊平安扣。
那么問題來了,自己是魂穿,這塊玉墜又是怎么跟著自己一起穿越的
還有剛才霧氣世界的經歷究竟是虛假的夢境,還是真實
以及最后的陌生聲音主人是誰楚硯肯定那不是老爹的聲音,那么,他和自己還有老爹又有什么關系
陽光透過窗戶照入室內,打在青年黑色的頭頂,整潔的病房中,床位上身形修長、五官干凈俊朗的青年卻像是與世隔絕,憂郁而又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