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覆雪搖了搖頭，似乎也沒有想要得到“源戰”的回答，轉過頭重新將視線落在面前的屏幕之上。
與此同時，另一道全身沾染了濃郁黑氣的，暴虐血腥的力量遮蔽了全部身軀與面容的影子攔在了源戰的面前，代替閔覆雪與源戰進行廝殺，純白空間在黑影的身后繼續靜靜漂浮。
身后的戰斗不知何時停止，黑色影子從白色墻面上拉起一道無形之門，腳踏在地面留下一個鮮紅的血跡。
閔覆雪皺了皺眉，低聲呵斥“出去。”
相同的聲音從黑霧下傳出，邪氣又乖戾“讓我在外面戰斗你卻在這里偷看小硯弟弟，憑什么你可以，我卻不可以。”
“你的存在就是為了和外面那些東西廝殺，我倒是并沒有禁止你和我一起觀看，只不過是你太臟了，足夠快得將那些東西都斬殺的話，你可以自己搭建一個外圍空間。”
血污散去，露出了另一張閔覆雪的臉，只不過一只眸子純黑，另一只卻猩紅無比。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說我臟，你這個本體只會更加鄙夷不堪。”
閔覆雪翹起二郎腿，終于回頭看了一眼“抱歉，糾正一點，你是惡，意思是，我所有的惡念都匯集到了你的身上，現在的我很純粹，同時，就算你對我惡言相向，我也不會生氣。”
惡唇角揚起似笑非笑“所以你將善剝離在了外面，卻讓我來和這些惡心的東西廝殺，算什么”
“或許應該算是廢物利用”
惡的眸光危險地瞇起，剛想上前，空間之外再次傳來波動，又有鬼物打到了附近，晦暗的目光掃視了一眼本體，最后從墻壁上楚硯的虛影上收回，惡重新踏出了空間。
空間內的本體同樣摩挲著手指，掌心一枚硬幣翻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代表著他陷入了思考，緊接著輕輕一嘆，自顧自道“果然還是太貪心了啊。”
機關算盡，對于閔覆雪來說，天海意志的降臨又何嘗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和這種千千萬萬年邪惡老東西相比，他也可算是一張干凈的白紙了。
好在，也不是毫無收獲。
“小舟，這一次你要輸給我了。”
英雄救美，小硯弟弟是不是就能以身相許
不許也沒關系，想要保護小硯弟弟是他的事，與小硯弟弟無關。
當楚硯最后兩刀封印了源吞臉上的另兩張嘴，只剩下原本的一張口的時候，源吞面上忽然青筋暴起，他痛苦地抬手扶住額頭，似乎是終于恢復了些許的清明，聲音中帶著哀求和惶恐“不要、不要”
然而，他的身體依舊不受他的控制，豎瞳之中狂暴的力量充盈，撐破了紋路，力量逸散到身軀與皮膚之中，在他的皮膚上雕刻出一個個碎裂般的紋路。
天海要他自爆。
無數的規則之力向著他的豎瞳中倒灌，阻止源吞，阻止天海
任伯伯等人在身后大聲呼喊“小硯快讓開”
楚硯腦海中閃過各色的人，他的長輩，他的友人，他的愛人，然而他的腳步也沒有絲毫的停頓。
只有他能阻止源吞，也只有阻止源吞的自爆，其他人才能活下去，才能帶著星核回歸。
哪怕這之中唯一的犧牲是他的性命。
唯一想說抱歉的只有小師兄，他沒能完成自己的許諾。
“楚武王”
“楚哥”
在眾人的嘶啞的喊聲中，楚硯沖向了源吞，只是他聽到了身后的一道由遠及近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