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謝停云面色蒼白地走了回來,捻了一枚蜜餞往他方才喝過藥剩下的碗里刮了刮,一個字也沒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掐了寧沉的下頜,往他嘴里塞了進去。
寧沉臉色驟變“”
他只來得及把謝停云的手拍開,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便毫無防備地嘔出了聲。
就只是蜜餞上沾著的一點藥汁,寧沉只覺得口腔內所有碰到藥汁的地方統一而迅速地苦到針扎般發麻起來。
很難去形容這個藥汁的味道,寧沉只覺得自己的天靈蓋都能給這股苦味掀了。
阿朝聽著外面干嘔的聲音,又看著謝停云冷淡地重新捻了一枚蜜餞放入口中,目瞪口呆道“哇。”
寧沉的胃里本來就干凈,沒嘔出什么東西來,反胃到整個人差點虛脫。
謝停云用蜜餞壓了壓嘴里殘存難去的苦味,抬眸看見寧沉扶著墻怒氣沖沖地往他這邊來,終于覺得好受多了,欣然道“蜜餞,請你吃點,不用謝,要謝就謝阿朝。”
寧沉“”
眼看著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村長放下喝完藥的碗,用清水洗了洗嘴里的味道之后,這才慢悠悠開口說道“要打出去打,別在老頭我家打。”
寧沉差點氣瘋了。
謝停云攤手,清冷的眉眼在昏黃的煤油燈下顯出幾分少見的無辜“你也想請我吃蜜餞反正一整碗都是我喝的,再吃一顆沾了藥汁味道的蜜餞,我不介意的。”
恰好此時阿朝的母親抱著被褥從旁邊經過,無奈地笑了一聲,道“好了,時候不早了,兩位還是早日休息為好,明天休息好了再打也不遲呀。”
寧沉黑沉沉地看了謝停云一眼,冷哼一聲拂袖離開,進了阿朝母親為他們準備的房間。
謝停云眨了眨眼。
阿朝家里并不大,爹娘住一間,阿朝自己住客臥,現在家里來了兩位客人,阿朝的房間自然而然地騰了出來。
客臥的床勉強夠兩個成年人躺在上面,不過也就僅僅只是勉強了。
客臥里面沒有點燈,謝停云推開門,發現地面居然被打掃過的,很干凈,左手邊打了一床地鋪,鋪了柔軟的被褥,看起來有模有樣,不比床榻差多少。
大概是覺得這兩人并不對付,雖然是一起同行的伙伴,但是吵來吵去,估計也不樂意一起擠一張床,所以特意又多打了一床地鋪。
還蠻體貼的。
謝停云眼神往四周掃了一下,沒在床上發現寧沉的身影和氣息,他正反手把門關上,下一刻卻被一股大力驟然抵在了門上。
一道高大的黑影完全籠罩過來,他抬肘卡住謝停云的頸間,整個人靠著微量的身高差和體型差將謝停云完全制住。
謝停云下意識瞳孔一縮,抬手就想反抗,手腕卻被人強硬地攥住摁在了頭頂。
“”
謝停云不適應地掙動了一下,被寧沉牢牢控制住,謝停云無奈只能放棄,低聲說道“你又發什么瘋”
這樣超乎尋常的親昵距離加上這種強硬又曖昧的姿勢讓謝停云渾身都不自在起來,他忍了半晌,嘗試掙開幾次都失敗了,寧沉的手像是什么沉重的鐵鉗一樣牢牢扣著他的手腕,根本沒有給他掙脫的機會,謝停云此時還在恢復的時候,怎么可能反抗得了。
寧沉笑了一聲,氣息灑在謝停云的指尖和耳邊,低沉的聲音幾乎就在謝停云的耳邊響起“是啊,本座大半夜發瘋,現在非常想讓謝圣子速速還掉救命之恩。”
謝停云“”
寧沉氣定神閑道“你看,你現在重傷未愈,本命劍不在身邊,被本座這樣壓制都反抗不了,你有安全感么”
怎么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