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劣又幼稚,喜歡欺負一些小孩、石獅和別人的本命劍,全身上下就嘴最硬,占理的時候就洋洋得意,不占理的時候就蠻不講理,意識到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情惹人生氣之后,居然會同他低頭解釋,雖然最后還是叮囑謝停云不準生氣就是了。
往常的魔尊天驍,在謝停云眼里似乎就只是一個動不動就要找一堆離譜又好笑的理由過來找茬打一架的敵人罷了,他們之間生疏冷漠,完全沒有任何的交流,只有你來我往的殺招與交鋒。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天驍最近似乎變了個樣,不再冷漠孤僻又蠻不講理不對,他還是挺蠻不講理的,這一點沒變。
但,謝停云承認,他似乎是第一次認識到那個孤僻百年的魔族天才是一個怎樣的人。
那廂的寧沉腦海中一片空白,遇事不決擺大爛,寧沉心想干脆就這么閉眼裝死算了。
真丟人吶。
然而過了半晌,寧沉還是翻身而起,下了床榻后往自己地鋪上的小被窩里邊躺了下去。
謝停云抱著乘風劍縮在被窩里面,看著寧沉躺過的地方上壓出來的折痕,又抬眸看了一眼拉起被子蒙住頭裝死的鴕鳥魔尊,心情復雜。
算了。就這樣吧,翻篇翻篇。
寧沉也是這么想的。
只要肯裝死,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謝停云平下心緒,輕輕拍了拍乘風劍以作安撫,又重新撿起自己前半夜沒有做完的凝息打坐,就這么一點一點地運轉著經脈周天,用以修補體內創傷和鞏固境界。
又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黑夜之中,寧沉忽然坐了起來,說道“你睡了嗎。”
謝停云閉著眼,神色平靜地說道“沒有。”
寧沉又道“真不好意思,本座確實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往心里去。”
謝停云“”
往心里去的是誰啊。
謝停云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我信你,你不該死,睡吧。”
寧沉點點頭,得到了確切的答復之后,這才心滿意足地躺了下去。
躺下去沒多久,寧沉又仰臥起坐,把謝停云嚇了一跳。
寧沉道“最后一個問題。以后還能找你打架嗎
”
“”謝停云有些無奈地說道“可以,
,
你來就是了,難不成還有人攔你嗎。”
寧沉這次終于真正躺下了。
次日,天光微亮,從老舊的半開窗戶間透了進來,寧沉聽了半晚上的蟬鳴,直到此時終于聽見了遠處不知哪里傳來的吱呀開門的聲音,還有逐漸嘈雜的人聲,流水聲,談笑聲,雞鴨群的咯咯嘎嘎混在一起的聲音。
這個村子像是從夜晚死氣沉沉的鬼村,隨著天明逐漸變回了一個正常作息的村子。
寧沉看謝停云仍舊抱著乘風劍安靜閉眼的樣子,掀了被子自己起了身,悄無聲息地出了門。
沒曾想剛出門,就聽見隔壁主臥也同樣打開了門,阿朝揉著眼睛伸了個懶腰,睜開淚眼朦朧的眼睛看見是寧沉,于是呀了一聲,小聲說道“哥哥起了啊,傷口還疼嗎”
寧沉低著眼眸看了他半晌,若有所思道“還行,本來就不疼,不過你家臭老頭的藥確實還不錯。”
阿朝聞言瞇著眼睛笑了起來,笑容里帶著純真的稚氣,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他說道“那就好。那個白衣哥哥呢他如果有什么不舒服,還是麻煩哥哥跟我們說一下哦。”
“沒問題,”寧沉又道,“你爹娘呢”
阿朝伸完懶腰后,拿了盆去井里打水洗漱,他打了一盆先端給寧沉,聞言朝著廚房的方向努了努下巴,說道“我娘在廚房里熬粥呢,我爹他腿腳不好,昨天剛喝了藥,半夜起來又疼,所以現在還在房里躺著。”
寧沉哦了一聲,他走過去揉了一把小孩的腦袋,說道“不用給我打了,我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