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癡果然不能太過相信自己。
寧沉一出自己的洞府就開始茫然,往外走出幾里地就開始把自己繞暈,別說去找謝停云,他現在甚至連自己的洞府都快找不到了。
反正那洞府里什么都沒有,也沒有回去的必要。
不過好在寧沉站在這里,還能夠看到遠處刑堂的標志,于是照著方向摸索著走了過去,途中寧沉逐漸走到了人多的地方,于是抓住一個弟子問道“你們大師兄呢”
被逮住的弟子總覺得他這個問法有點奇怪,畢竟眼前的人一身弟子素服,雖然身量高大,眉眼桀驁,看著很是不好惹的樣子,然而修為也才金丹期,按理說也得叫謝停云一聲師兄來著。
不過弟子也沒有往深了想,只是回答道“大師兄被宗主罰去刑堂了,你往那兒走到盡頭,右拐再右拐,走進去就是了。”
寧沉臉色一沉,嗓音不自覺低沉了下來“被罰去刑堂了為什么”
弟子搖了搖頭,小聲說道“不太清楚。不過聽說好像和魔尊有關來著。”
“”
寧沉道了謝,往刑堂方向走,面無表情地心道“道靈那個老匹夫,早晚等著死吧”
寧沉怒氣沖沖地趕到了刑堂,然而剛想闖進去,卻想起自己的馬甲此時還只是個金丹期的小弟子,不是魔尊天驍,他若是直愣愣地闖進去,不僅沒辦法把謝停云擄走,估計還得被長老們抓著一起關進去。
寧沉當機立斷切了大號,本體從血池中霍然起身,鮮紅的池水滴滴答答順著線條流暢優美的肌肉滴落。
然而寧沉甫一站了起來,又忽然頓住了。
他想謝停云是因為和自己牽扯不清,所以被老匹夫關進了刑堂。
那就算此時寧沉切本體闖過去把謝停云抓回來放在眼皮底子下看著,最終謝停云都還是要回去的。
這一次,謝停云靠著雙面偽裝的說辭混了過去,還是得被老匹夫罰。
下一次呢下一次謝停云再從他手下安然無恙地回來,豈不是更惹人懷疑
謝停云為了洗清嫌疑已經賭過一次命了,下次總不能故技重施吧。
寧沉忽然意識到,他和謝停云在修真界的眼皮底子下走得太近,反而是對謝停云的阻礙。
在這一刻,寧沉無師自通地想明白了謝停云所說的考量。
謝停云是流云宗的大師兄,是整個宗門的招牌,謝停云可以和魔族牽扯不清,可是表面功夫得做足,因為他的師門不能扯上勾結魔族的罪名。
這樣束手束腳的感覺糟糕極了。
寧沉面無表情地踏出血池,周身涌出的魔息卷走他身上的濕潤水汽,他把外衣往身上一披一系,匆匆就往外面走。
雖然不能把謝停云劫走,但是寧沉可以先用本體上門把老匹夫打一頓,以消心頭之恨。
然而就在此時,馬甲那邊卻傳來了波動。
原身的傀儡術能夠做到精湛
無比,讓馬甲看起來如常人無異,甚至能夠使用截然相反的力量體系,與之相對應的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只有在本體控制之下,馬甲才能夠做出新的動作和反應,否則便只能待機,要不然這局馬甲也不會假借閉關修煉之名在洞府里呆到現在。
雖然寧沉離開之后馬甲只能待機,但是馬甲那邊如果遇到周圍情況變化是能夠給予本體感知的,就像現在這樣。
寧沉切回馬甲,才發現他已經被刑堂外巡邏的弟子們包圍了,大概是看寧沉在刑堂外站久了,以為他要做點什么壞事,于是上前嚴肅地想要請他離開這里。
寧沉敷衍地應了一聲,他往刑堂里那扇不透光的窗戶看了一眼,又壓低聲音說道“能不能問你們個問題,謝大師兄要被罰到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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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停云在刑堂內跪得板正又筆直,清瘦的脊背像是拔節的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