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體遭受創傷,甚至威脅到了本體的生命安全時,寧沉被深淵淹沒的意識終于掙扎著探出了一個角。
不念錚然出鞘,往寧沉手邊飛來。
只是不念才剛出鞘,便忽地失去了控制,跌落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寧沉的唇角處無聲溢出鮮血,一點點浸濕了枕邊,他的手指忽地動了一下。
不念又倏地從地面上飛起來,眨眼之間就飛到了寧沉的上空,隨后驀地自上而下,狠狠貫穿了寧沉的腹部
寧沉猝然睜開眼睛,抬手攥住刀身,隨后借著那一瞬的清醒翻身而起,屋內的香爐陡然炸開。
迷迭香依舊殘存在他體內,寧沉的意識又開始昏沉起來。
然而直到現在,寧沉才聽見了不念在腦海中大哭,反而刺得寧沉又清醒了幾分。
寧沉面無表情地用力攥緊刀刃,鮮血從刀身滑落,他借著疼痛,身形略微踉蹌地走出了云風閣。
螢火蟲緩緩聚集在寧沉身邊,被他看也不看地揮開。
寧沉走出云風閣,剛想從后山深林里翻出去,結果流云宗的護宗大陣卻將他攔了下來。
就算寧沉胸前的飛鳥流蘇銀飾里有謝停云的神識也沒用。
“”
寧沉轉身就走。
他按著腹部的刀傷一路走到流云宗的正門門口,路上所有弟子驚愕地看著寧沉滿身是血,有些無措地想上來扶他,說道“魔、魔尊你怎么”
寧沉躲開別人的攙扶和幫忙,面無表情地走到了門口的護宗大陣前,沙啞道“打開。”
守門弟子心驚膽戰地看著寧沉一邊走一邊滴血,顫著嗓子說道“不讓您出去是大師兄的命令,要不尊上你先治”
“本座說,打開。”
寧沉驀地打斷守門弟子的話,轉過頭,盯著他說道。
“”
那雙暗紅色的眼眸如今已經徹底變成鮮紅的樣子,緊緊盯著一個人的時候,壓迫感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
守門弟子們腿都軟了,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寧沉這個樣子,渾身是傷,腹部的貫穿傷血肉模糊,衣擺被源源不斷涌出的血浸透,多余的血順著衣擺滴落,從遠處走過來,印出了一排的血腳印。
寧沉的神情幾乎稱得上是冰冷陰鷙,渾身氣壓低得讓所有人心驚膽戰,生怕他下一刻就大開殺戒。
有一瞬間,他們幾乎以為曾經那個想方設法要他們大師兄死的那個陰郁魔尊回來了。
不開也無所謂,寧沉垂下眼眸,手中刀刃換手持握,漆黑長刀刀身燃燒著劇烈的魔息,隨后寧沉一刀猛地劈在了護宗大陣上。
咔嚓
細小的破碎聲響在每個人的耳朵里,旁邊的守門弟子瞬間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寧沉又是一刀劈下來,腹部新鮮的貫穿傷被牽扯,汩汩流出更多的血。
如今寧沉缺老婆缺狀態缺理智,他現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魔息。
護宗大陣
寧沉牽了牽嘴角,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還沒等他劈開,守門弟子就戰戰兢兢地打開了護宗大陣,慌忙道“開開開、開了,開了”
寧沉抬刀的動作一頓,隨后放下了不念,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流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