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突破重圍的機會。
他在歇戰的間隙之中,輕輕擁了一下謝停云,啞聲說道“還行”
謝停云點頭,默不作聲地把魔核放進了寧沉的手心之中。
大乘期魔族的魔核是重要的戰利品,寧沉拼殺的時候沒空撿,沒想到給謝停云撿回來了。
寧沉訝然道“這個我能獨吞”
謝停云言簡意賅道“本來就是你殺的。”
寧沉便沒再多言,一點點將其吸收掉。
寧沉道“讓你那幾個師叔往后撤,你師父怎么樣了”
彼時謝停云正在擦劍,乘風劍身上的血幾乎擦不干凈,連銀白都劍穗都被染上了血的顏色。
謝停云道“師父還能撐一會,道辛師叔已經撤回宗內修養,道明師叔還行,但是頭發已經白得差不多了。”
寧沉點了點頭,順手拿起旁邊放著的不念,道“殺黑潮首領。”
謝停云道“我攔。”
“好。”
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他們心知肚明自己此時的境地。
要么道靈道明先倒下,要么大乘魔族先死。
寧沉抬手擲出不念,遙遙向黑潮首領飛去,其他大乘魔族不出所料地伸手去攔,被一柄銀白凜冽的長劍逼退。
又是半月之后。
三大宗門面前的戰場都是一片血泊狼藉,難以入眼。
道靈雪白的宗主道服已經潑滿了血,他發冠微散,發間全白,手中的木杖依舊挺直地立在身邊,只是杖身已經多出了無數道刻痕,漏出了金粉般的木料,上面同樣被血浸染,成了一種暗色的紅。
每個戰場都大差不差地焦灼。這么久都沒有打下任何一條靈脈,這對于魔族大軍而言,是一件渙散軍心的事情。
尤其是看著其他同族紛紛隕落在戰場上,自己手下的魔族前赴后繼,可是至今都沒有取得階段性的戰果,這難免讓魔焦慮。
道靈眼前有些眩暈,但他的身板依舊如同青松般挺直,多年歲月
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像是消失不見了一般,如今站在面前的,是雖然滿身是傷,可依舊意氣風發的人族大能。
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體內經脈運轉順暢的快感了。
游離在生死之間,取敵人性命,護佑他們一直在護佑的東西。
千年以前的遺憾,到如今被他親自一點點抹除消弭。
攻打拾貍宗的大乘魔族總共五位,如今隕落了兩位,剩下三位和他一樣滿身是傷。
然而拾貍宗的所有大乘期大能,已經隕落到只剩最后一位。
道辛撐著重傷之身徹底殺死了一位大乘期魔族,如今徹底陷入深度昏迷,被安放在拾貍宗內靠著零星半點的丹藥暫時續命。
可他本來就墮了魔,那些人族的靈丹妙藥對他收效甚微。
如今只剩道靈和滿身是血的拾貍宗主站在宗門門口。他看著已經逼近的魔軍,聽著魔軍們或譏笑或嘲諷的聲音,并未出聲。
道靈雖然已經聽不清了,但是他看口型,大概能猜得出這群魔族們在說什么東西。
無非是一些挑釁貶損之語罷了,沒什么好聽的。
道靈說道“就剩我們這兩個老不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