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吻了一下寧沉的唇,說道“不是所有人都沒心的,寧沉。”
寧沉盯著謝停云看了一會,把他擁入懷里,悶悶閉眼。
他以前沒心沒肺慣了,并不會把自己的付出當做付出。
寧沉習慣了保護和付出,他行事向來由心不由人,想做所以便去做了,至于別人要不要,接不接受,那都是別人的事情。
再說了,別人想不想要還不一定呢。
寧沉無疑是很會保護自己的。他自覺將所有人的道德底線設立得非常之低,低到符合他對人性和世道的刻板印象和揣測,不期待回報,不期盼善意。
然后這個世間總能給他帶來一些意料之外。
識海之外。
“圣子大人”
謝停云倏然睜眼,他快步走向不盡淵前的冥日,道“怎么了”
道靈也在一旁,他正激活抗威壓的法寶,然后一點點往自己身上放。
如果吸收寧沉體內的怨靈怨氣和把寧沉帶出來這兩件事無法一起完成,那他便一件一件慢慢來。
冥日瞳孔微縮,渾身冷汗,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下、下面”
道靈蹙眉“下面怎么了”
大家都知道這是寧沉的手下,所以也沒有對他們表現出敵意,聞言紛紛湊了過來,急忙道“看見了什么急急急。”
冥日勉強定了定神,說道“我看見了尊上的位置,但是、但是尊上他,他有點不對勁。而且,尊上旁邊是妖尊。”
謝停云神色微變。
他拂了袖,說道“師父,我同您一起下去。”
“不行”眾人異口同聲,包括識海里面的寧沉。
寧沉按住謝停云,低沉說道“你不許下去。”
謝停云說道“我一同下去的話,會更保險一點。而且你也知道,我也相當于一個寂滅境了。”
當初在怨鬼境的時候,妖尊明燭雖然有改邪歸正的跡象,可是寧沉終究是破壞天南冰棺的那個人,難保妖尊不會回過味來,心生怨懟,再對寧沉做點什么手腳。
謝停云不敢賭。
“等一下圣子大人您過來一下。”冥日瞳孔驟縮,驀然大喊。“
您幫我看看,妖尊這是什么意思。”
謝停云依言過去。
冥日抬起手,手心鉆出一團魔息,最終幻化成了一面微微蕩漾的水鏡。
鏡子里面的畫面有些昏暗,但眾人依舊看得見正中央靜靜躺著的漆黑人影,面容鋒利俊美,那雙標志性的暗紅色眼眸安靜地閉上,沒有顯露出來,可是眾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分明是在暗不見光的漆黑水下,萬丈威壓加諸己身,凍徹骨髓的寒意穿透身體每一處地方,可是這人卻依舊神情寧靜,像是無論發生什么事,都吵不醒他一樣。
謝停云怔怔地看著那個恍若睡著的人。
道靈靜靜看著水鏡之中的畫面,罕見地沒有對水鏡中的人擺臉色。
在場諸位大乘更是不敢多看一眼。
只最初的那一眼,便足以他們想起當初在怨鬼境內的種種。
這個魔族,是為了他們,為了謝停云、諸位大乘和其他各宗尚還活著的子弟,才將大量涌出的怨靈怨氣納入自己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