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停云便笑了。
拋開一些未來愿景不談,最終謝停云還是沒能按照寧沉的要求離開。
寧沉發瘋發了半天要他離開,謝停云依舊淡定無比,拉著寧沉往前走,一邊問道“你方才是從哪里出來的我怎么沒看見。”
“不是這兒,往左,”寧沉道“你能不能回去”
謝停云反問道“你就不想我在這陪你嗎”
寧沉一張口,一個想字差點脫口而出,下一刻寧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硬生生卡住了話頭,生硬道“不想。你回你的流云宗等我。”
謝停云道“騙騙自己得了,別把我也騙了。”
寧沉“”
很煩
在兩人探索地級秘境的期間,流云宗那邊也在馬不停蹄地準備開天門的相關事宜。
仙界這個概念,對于生活在這片大陸上,每日生活不是修煉打架,就是柴米油鹽的人們實在是太遠太遠了,遠到仙家子弟只從記載之中聽見過只言片語,人間的平頭百姓們也只是笑談之間一筆略過,根本沒有具體的概念。
若問這個大陸之上的人們,仙人是什么樣的。
大概他們能說的,也就只有窮極想象之后,指著門扉上,那些曾經為了大義或努力、或犧牲的大能們的畫像,說道“應該是他們這樣的吧。”
世上無神心中有。
永遠有人記住他們,記住他們為自己付出過的所有。
便也足夠了。
人魔兩族歷經長達一年半的商討,終于形成最終的方案,徹底簽訂和平契約,兩族陸續開放公開領域,嘗試第一次兩族交流。
同年,魔域新開發的地級秘境也探索完成,該秘境由人族圣子與魔尊共同探索完成,歷時一年零三個月。
地級秘境交付的時候,魚青領主邀請兩人參加慶祝的宴席,被魔尊以道侶獨守空房一年多為由堅決拒掉了。
不久之后,人族圣子謝停云進階寂滅境,成為人族第二位進階寂滅的大能。
五年后,人族在開天門一事之上準備充分,所有事宜已經籌備完畢,只待最后的執劍人。
中間還發生了一些小插曲,例如圣子與魔尊之間就因為誰來執劍而起過非常大的爭執。
圣子以魔尊沒用過劍,不能很好掌控九階天劍,且其本命刀會因為他用別的劍咣咣大喝三壇醋為由,不肯將天劍交出。
魔尊以圣子體弱多病,一年前半夜必定驚醒的夢魘才徹底消失,且昨日圣子壓根連床都下不來,因此不宜勞心勞神為由,用魔息封住天劍,不肯讓步。
最后這倆不僅一人挨了道靈尊者一腳,九階天劍還被搶了過去。
以殘損之身進階寂滅,絕處逢生的流云宗宗主扛著天劍,指著圣子和魔尊二人,微笑說道“滾。”
然后他倆就真的忙不迭地滾了。
這是一把很奇特的劍。
整個劍身雪亮
光滑,映照出來的劍光都帶著凜冽的劍意。
然而劍身之上,卻無端纏繞著漆黑而絲絲縷縷的紋路,從遠處看,像是一把圣潔的劍被黑色的荊棘親密簇擁。
神圣又詭譎。
這把劍從鍛造出來的那一刻,便永不認主。它融進了高階魔族的魔心,既能夠承載魔息,也能夠承載靈息,曾被有心之人狂熱地覬覦著,然而每一次嘗試占為己有的行為,都會被天劍反噬。
一旦受到反噬,非死即殘。
所有人在見到這把天劍之后,都忘卻不了這把劍的模樣。
正如他們忘不了天幕被生生劈開一道裂縫,流光緩緩傾瀉而下,濃郁的靈息撲面而來的那一幕。
那流光是靈息,卻似乎又不止是靈息。
它緩緩流淌開來,縹緲地散在了每個人的周身,鉆入眉心識海,鉆入四肢經脈,鉆入河海湖田,鉆入深林山巖。
那種全身被暖融圍擁的感覺讓人徹底失了聲,不知該用什么言語才能夠將其描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