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應黎打了個激靈,又往后退了一步,這下他感覺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東西“對不
起,我踩到你了嗎”
“沒有。”
應黎低頭一看,看見他雪白的鞋面上有很大一個灰色腳印
他摸了摸鼻子,又問祁邪“你辦學生卡了嗎”
祁邪眉弓微挑“還沒。”
應黎說“學生卡要到教務處去辦,我下午帶你去辦,你先刷我的吧。”
“謝謝。”
“沒關系。”
桌子太小,他們一群人坐不下,應黎就和祁邪單獨坐了一桌。
剛落座,他們膝蓋就碰到了一起,應黎對著他笑了笑。
祁邪的飯量大,不挑食,吃得斯文速度卻不慢,吃完就看著應黎吃,遞紙遞水。
隔壁桌有人小聲嘀咕“看起來也挺好相處的嘛。”
“好帥呀,好般配呀。”
“少看點小說吧,腐女。”
“少喝點可樂吧,肥宅。”
今天下午上完課就放月假,應黎要回家。
收拾完書包,應黎就去公交站坐車了,他們家住得遠,他現在住校,每個月放月假才能回一次家,要坐二十分鐘公交,再轉大巴。
到了公交站,應黎一轉頭,就看見他的新同桌站在梧桐樹底下,高高瘦瘦的,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把他的發絲也染成金黃,五官隱在黃昏里,影影綽綽。
應黎想了想,走過去問“你也等公交嗎”
“不是。”祁邪俯身湊近,看著他的眼睛說,“我送你回家。”
“一個人不安全。”
應黎一愣,隨即道謝“哦,謝謝。”
可是這條路他一個人走了兩年了,現在還沒天黑,他一個男生,有什么不安全的。
應黎剛想說不用送他,公交就來了,祁邪投幣上車,朝他伸手“上來。”
鬼使神差地,應黎搭上他的手。
九月初梧桐樹就開始落葉了,被太陽曬的焦黃,踩在上面發出脆響。
回家的這條路跟四年后沒多大變化,祁邪看見應黎的小學已經被改成了紡織廠的職工宿舍,馬路對面的幼兒園正在搬遷。
應黎以為他感興趣,就跟他介紹說“這是我以前的小學,那個幼兒園好像要改成超市。”
祁邪說“我知道。”
操場上的那顆大梧桐樹枝葉繁茂,路邊還沒架電線桿,樹頂也還沒被鋸掉,承載著無數人的童年,旺盛生長著。
兩個人走在馬路上,應黎好奇地問“你是從美國回來的嗎”
祁邪點頭“嗯。”
應黎又問“那你是中國人嗎”
“是。”
“你為什么要去美國”
“家里人送去的。”祁邪放慢腳步,希望這條路延伸到長長久久,“你還想問什么”
應黎抿了抿嘴唇,覺得他可能不耐煩了“抱歉,我問得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他們倆現在關系也不太熟,他這樣問東問西的好像有點不太禮貌。
“沒有,不多。”他這樣小心翼翼的祁邪心臟有點泛疼,語氣都軟下來,“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應黎笑著搖搖頭說“沒有了,我馬上到家了,謝謝你。”
“怎么謝”
“啊”應黎只是想跟他客氣一下,誰想到他問得那么認真,“要不等收假了我請你吃東西吧。”
“好。”
奶奶在家門外的那個路口等他,遠遠看見應黎跟一個高個子男生一起回來,笑呵呵地問“小黎,那是誰啊”
應黎高興地說“奶奶,我們班的新同學,叫祁邪。”
“怎么沒叫人來家里坐坐。”
祁邪把他送到路口就走了。
應黎說“太晚了,他也要回家。”
“那孩子長的好高啊”
應黎看了眼他愈來愈遠的背影“是挺高的。”
應桃今年五年級,已經開始追星了,眼冒精光“哥,他好帥啊,好像明星哎”
應黎點點頭,不可置否“是挺帥的。”
人也不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