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在沒看完之前刪除,系統將自動重新發送,直到你打開它,閱讀完,并并下載好附件為止。
當你看到這一行,證明你已經準備好接受我這個聒噪前輩的書信了吧當然,不接受也沒有辦法,反正我發了,你得看
放心,郵件不會被其他人攔截,避開組織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做到的。
雪莉,我不會道歉。
我知道你不想讓atx4869變成兇器,所以才把推遲臨床實驗的事情拜托給了我。
你憎惡我的做法,我可以理解,但我不能退讓。
把atx4869交給行動組是效率最高的做法。
他們不會關心對別人下死手的武器是槍械還是藥劑,如果那些藥一定要用在人體上,我只希望那不是你做的。
我們從事的生物科學是偉大的學科。
它冷酷地將生命從哲學等形而上的范疇釋放,對生命系統的物質性判定標準。
它將人類無限分解,小到細胞,分子,只有借助儀器才能觀測到的微粒。讓人類能以最客觀的角度去審視和判斷,摧毀和創造。
它讓人類了解到,生命是不以自己為意志而強勢誕生的東西,人類需要選擇的只是是否要將此延續。
而我們,我和你,在試圖以人類渺小的智慧干涉這一自然進程。
這難道不有趣嗎渺小如塵埃的我們,借助億萬個神經元,在改變生命本身。
在物理學的定義下,我和你
研究的領域都是熵增。你試圖減緩熵增,盡頭是實現人類的永生;我嘗試加速這一進程,將人類的消失濃縮到肉眼可見的時間里。
要是被賈尼達知道,他手底下的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正在對其他科目進行慘絕人寰的褻瀆,恐怕得把最后幾根頭發氣沒。
明明他是病毒和抗藥性真菌的領軍人物,自己的學生卻半點沒得到他的真傳,真可憐啊,那顆充滿智慧的禿頭。
說到這里好像有點偏題,但一想到我們好像很少真的圍繞一個確切的主題展開過交談。
每天要么是在抱怨研發進度,要么是在聚在一起罵g那個不是人的東西,好像還罵過朗姆
嘛,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畢竟朗姆那家伙一直充當著項目經理的可恨角色。膽子又小,還屁都不懂,就知道在那里指指點點,除了給錢爽快之外沒有半點別的優點,就這一點絕對比g要可恨得多
不好意思,我似乎是想到哪里寫到哪里,我想你應該也習慣了。
重復一遍,我不會道歉。
心狠手辣是組織的「特權」。
說得夸張一些,我們這類「暴徒」不受人類文明的約束,也不需要正常社會的承認與認可。
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拉斯克基礎醫學研究獎、加拿大蓋爾德納國際獎、拉斯科臨床醫學研究獎、邵氏生命科學與醫學獎、沃爾夫醫學獎、卡利夫獎、克拉福德生物科學獎
這些被賈尼達掛在嘴邊的「通向新世界的名片」,都是我們無法正大光明觸碰的東西。
我們的榮譽從來只有一項活著。
讓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活著。
即使我們有可能完成目前人類無法企及的偉業,我們的目的其實一直都是那么純粹而原始。
任何生命活動都存在等式,「傷害他人保護自己」,這就是我們的法則。
遇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還太小了,雖然看起來冷漠又成熟,腦袋里裝著許多成年人一輩子也無法掌握的智慧,但還是不能說服自己作惡的年齡。
雪莉,你還太小了。
不過你也不需要說服自己什么,因為你碰到了我。
我不會自吹自擂,說一些不切實際的理想主義者心懷的美好愿景。
你知道我做不到什么,你也知道我能做到什么。
你是我的小師姐,我是你的前輩,你在學術的領域里和我賽跑,碰撞出正確的研究方向,那么我也應該做一些前輩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