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優送他的那盆花,他一直親手照料,不讓人碰,有一次傭人順手給澆了點水,被他撞見,他發了好大的火,甚至神態有些陰鷙慘白。
趙嘉年看見心里也陡然一驚,延譽沒什么喜歡的,可難得碰見喜歡的,心中的陰暗偏執也被勾出來了。
姜優不來時,延譽和從前一樣不怎么出房間,但中午的時候他會捧著花到院子里澆水,曬太陽。
延譽提著澆花壺,盯著花發呆,他和姜優第一次,巔峰時他就是盯著這盆花,腦袋里炸開煙花,空白一片。
尾椎有些發癢。
身后傳來腳步聲,延譽沒回頭,眉眼蒼白淡然,溫聲開口“嘉年,最近看你不怎么開心,是有什么事嗎”
趙嘉年感嘆于延譽被染黑的速度,還以為彼此心照不宣就已經是極限了,未成想延譽會這樣故作無辜的問他,明明是他為了討好姜優,助紂為虐,幫著她一起羞辱自己。
趙嘉年皺眉盯著他的背影沉默了幾秒,隨即淡淡道“沒什么。”
延譽背對著他,問“明天就要考試了,這次能考一等嗎”
趙嘉年知道他心思,篤定道“會的,只是”
“只是這次我不會再跟你分享了,我會和姜優談一整個月的戀愛。”
最先傳到他耳朵里的是一聲冷笑,趙嘉年有些恍惚,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無法相信延譽會這樣冷笑,他印象里延譽是蒼白的,憂郁的,沒有攻擊性的,甚至很聽他的話。
趙嘉年剛抬眸看過去,澆花壺卻迎面砸過來,太突然了,也太始料不及,他甚至沒能躲避開,澆花壺是金屬和塑料結合制作的,不輕,劃過趙嘉年額角,留下一道傷口,頓時漫出鮮血。
澆花壺落在地上,水濺出來。
趙嘉年不敢置信的看向延譽,卻只看見他蒼白陰鷙的臉,眼神甚至顯得有些狠毒猙獰。
他死死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你算什么東西”
“分享”
“你配跟我說分享沒有我,你以為你能進的了明德大”
“嘉年,人最起碼應該知道感恩兩個字怎么寫。”
趙嘉年見過沒出事之前意氣風發,陽光善良的延譽,也見過出事之后沉默自卑,痛苦壓抑的延譽,卻唯獨沒見過這樣居高臨下,輕蔑惡毒的延譽。
他很后悔,不該讓姜優和延譽戀愛的。
趙嘉年淡定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血,淡淡一笑,只說“延譽,你該吃藥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
剛才還居高臨下的延譽卻被他這句話打擊到,又陷入極度自卑的狀態里,臉色蒼白的嚇人。
是啊,他是個病人,他要一直吃藥。
小智回來之后,姜優神清氣爽,一改最近萎靡不振的狀態,換上明德
大的秋冬制服,準備去學校轉一圈。
秋冬制服是深灰色外套,里面白色襯衫套米色針織馬甲,她皮膚白,穿深灰色這種飽和度低,又厚重有質感的顏色,極漂亮,黑色大卷發垂在腰間,明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