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徐柯離開了小屋。
他回想了一下當時小木箱里面各種珍貴的藥品,臉上浮現出些許肉痛的神色,嘆息道
“真不愧是調查官,那么貴的藥說送就全送。”
在這個貧瘠而殘酷的時代,像剛才給原野的那種精制藥品非常稀缺,要么出自主城的藥廠,要么就只有從舊日淪陷區中搜索,因而極其昂貴。
所以原野剛才那句能換幾條人命的話,并非空穴來風,而是的確如此,甚至不少調查兵付出生命都換不回來。
徐柯喃喃念了幾句便不再提及,他沒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折轉去了旁邊的草藥晾曬場,取了滿滿一背簍的草藥,然后才急急忙忙下山,朝診所的方向跑去。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用的上木箱里那種藥的。
一般的普通人就只能使用這種原始的,只經過粗處理的草藥。其中一些是碾碎了抹在傷口上止血,另一些則是需要放在水里煮一煮喝下去。
這些草藥見效很慢,而且并不便于攜帶,在驚險激烈的戰斗中完全不實用,但卻勝在便宜易得。對于掙扎生活的普通人和他們這些邊境的哨兵來說,是性價比最好,也是唯一的選擇。
其實徐柯聽師父說,在舊日世界的時候,用這種粗制草藥治病療傷還被稱之為一門專業的醫學,醫療效果不亞于那些精制的工業藥劑,甚至更好。
只可惜由于知識斷代和植物異變,人們只能重新摸索著探究各類草藥的用處。
“舊日世界啊”
徐柯的語氣又是憧憬又是遺憾,隨即他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現在重要的是盡快把藥送過去,診所里還有不少人等著。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了嘈雜的爭執聲
“你們你們憑什么攔我”
清脆的少年嗓音難掩憤怒,只是細聽之下,他的尾音還有些顫抖,大有些虛張聲勢的意思。
“我,我是第七小隊的,不歸你們管,我現在要去執行隊長的任務,對我們隊長是陳新月她可是b級調查官”
徐柯扭頭望過去,發現是八九個強壯的調查兵將一個年輕的新兵圍了起來,堵著不讓走。
十七歲的喬恩并不高,一米七多一點,也沒什么肌肉,在幾個高大強壯的男人們中顯得像個還沒長大的小雞仔子。
“哦那位大名鼎鼎的美女調查官陳隊長嘛,知道知道。”
領頭的男人皮膚黝黑,寸頭,眉宇間帶著三分兇煞之氣,他呵呵笑著,眼睛盯著喬恩懷里抱著的金屬藥箱,并沒有讓開的意思。
“不過什么任務,要你抱著”
他突然按住喬恩懷里的藥箱,語氣漸冷,
“這么珍貴的藥劑去”
只有從淪陷區里帶出來的藥劑才會用這種特制的金屬藥箱裝著。喬恩抱著這個箱子,簡直就是明晃晃地告訴所有人他是去送藥的。
寸頭男人一下一下敲擊著藥箱,語氣嘲諷而暗含威脅
“這種級別的藥品可是政府的珍貴財產,要是私用,那就是犯罪。”
“你你”
喬恩臉頰漲紅,
“我是給原野長官送藥的,他是天賦者,昨晚還親自斬殺了王種,當然有權限使用這些藥物”
“原野好耳熟的名字”
寸頭男人若有所思,忽然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大笑起來,一把摁住藥箱,
“要是他還是當年大名鼎鼎的除穢官,的確有權限。可那家伙早在三年前就被女王陛下命令革除職位,逐出主城。不過一個犯下重罪的放逐者,還談什么權限不權限”
喬恩瞬間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臉色煞白。
他想要想要掙脫男人的手,可對方的手勁實在太大,他一時很難掙脫。就在這時,旁邊一個三角眼男人猛地上前,直接一巴掌將喬恩扇倒在地。
啪
“他媽的,別給臉不要臉”
三角眼啐了一口,
“你們隊的人早就在昨晚都死完了,怎么護送這么珍貴的藥品而且你小子還監守自盜,這可是貪污罪”
“按照總部規定,現在由我們隊接管護送回主城,趕緊把東西交出來”
調查軍的收入高,可死亡率也高,有時候辛辛苦苦從淪陷區帶出來的物資還可能會被其他隊的人搶走。
像這種隊內傷亡過大,又攜帶重要物資的小隊,很容易遭受這種事情。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