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恩的半邊臉被濺滿了血,眼神呆滯,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而此時,軍靴踩在水洼中的聲響從外面逐步靠近。
嗒。
嗒。
嗒。
張南呆呆轉頭,看見大片的血從廊道一側漫過,接著,一雙黑色長靴踩在上面,血點四濺。
少年站定在門口,左肩蹲著一只粉色的小章魚。
巴德的慘叫聲戛然而止,他死死咬住牙齒,生怕自己的叫聲惹了這位殺神不快,再來一刀。
原野隨意甩了甩長刀上的血,淡淡巡視一圈,目光落在表情空白的陳新月身上。
“嗯,還活著。”
省了他不少事。
葉云帆原本還以為他很難接受這種血腥的殺人畫面,可看著原野從外面一路殺進來,心里竟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他突然心情很復雜,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殘酷和血腥似乎接受得有點太快了。
“長官饒命饒命”
張南迅速反應過來,他立刻從治療艙中起身出來,舉起雙手,一副驚慌失措,為保命立刻倒戈投降的模樣。
“別殺我別殺我我知道的可多了”
他跪在地上,雙手舉高,哆哆嗦嗦賠笑,
“您問,您想問什么我都說都說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原野意外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卑躬屈膝的人。
而旁邊的陳新月眉頭緊皺,露出十分厭惡的表情。她先是看了一眼原野,見后者沒什么要開口的意思,于是才自己發起詢問,
“你是天賦者誰派你來的”
異變者是融合了異種部分軀體的人類,因此特征很明顯,大部分都會身體上具現出類似異種的模樣。
可這個人竟然可以變成另一個人的外貌,很明顯是天賦者的能力。
原野眉頭微皺,他曾經是除穢官組織的核心,知道不少天賦者的能力,可其中沒有一個和眼前這人相符合。
“是是,小的是天賦者,能力就是變化外貌,至于誰派我來的,我我也不知道,我們這種人都只是聽命行事,上面怎么說,我們就怎么做。”
張南的語氣忐忑,但又很是殷勤狗腿。
“要是,要是您饒了這次,小的以后一定為您上刀山下火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后面這句話,是他對著原野說的。
葉云帆注意到他的自稱。
小的
這怎么像是古裝電視劇里面才會有的稱呼
而且臺詞也很像。
陳新月一直注意著原野的表情,見他仍舊沒有開口的打算,才終于忍不住追問道,
“王遠呢原本躺在治療艙里面的那個男人呢”
“他啊陳隊長,您也知道他他的污染值都那么高了肯定是是”
張南支支吾吾。可即便他的話沒有說完,這里的所有人也都知道了最后結果。
陳新月愣住,似是想起了什么,渾身一震,突然轉身,不管不顧朝著外面院子沖了出去。
“隊長”
喬恩也跟著跑了出去。
小章魚看著女人踉蹌的背影,嘆了口氣。
陳新月殺死了自己最想要救的人,這大概會成為她一生的心理陰影。
“長官,長官雖然我不知道我的上司是誰,但我有聯絡他的通訊器。”
張南一只手舉著,另一只手從褲包里面摸出了一個小巧的通訊器。
他把東西放在地上,似乎打算用腳踢過來。
這一切動作張南都做得很慢,似乎是在打消原野的顧慮。
“不許動。”
少年的語氣冷冰冰的,他抬起長刀,刀刃直至男人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