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言語中的嘲諷卻很明顯。
“真的,真壞了。”
胡長川一邊努力強調,一邊神經緊張地注意著少年的動作。
這時,原野將五把手術刀排列整齊,然后伸出手在上面描摹了一個更小的輪廓。
隨著他指尖的描摹,一道細細的白線隨之浮現在刀面上。
那些白線落到胡長川眼里,就像是生死的分界線。然而少年肩膀上的小章魚倒是沒什么害怕的,他伸長了腦袋,好奇地看著原野動作。
葉云帆原以為原野的能力要借助那把長刀才能使用,但昨晚之后他發現對方不用長刀也可以。
甚至現在,原野竟然還能運用能力進行這樣精細的工作。
怪不得他那么強。
葉云帆在心中感嘆。
可胡長川急了,他覺得這是首席的威脅,甚至是死亡警告,于是連連解釋,
“這這這完全就是個意外,因為那條路是專用的運輸通道,一直以來都很安全,可昨晚”
說到這,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話像是在推卸責任,于是立刻改了話頭,
“呃,聽聞供給站遭到王種襲擊,我也特別特別著急,我花了一整晚殺掉所有偷襲的異種后,立刻聯絡供給站確認情況,但是沒信號,今早到了之后我才看見是供給站的信號塔壞了。”
“總之首原野先生,我是靠著兩條腿馬不停蹄連夜跑過來的,不,不然也不會搞得這么”
胡長川卡殼了一下。
他的除穢官制服在那一夜的激戰中損毀,幾乎成了一條一條的破布,于是為了不裸奔過來,他才隨便找了一身衣服蔽體。
最終走了一天一夜,靠著兩條腿走到了這里。
可說出來太丟人了,胡長川局促生硬地轉變了話題方向,
“不過幸好,您在這。我就說王種都襲擊供給站了,怎么還有這么多人活著,原來是”
“好了,不必跟我解釋。”
原野直接打斷,他拿起幾乎等比例縮小了一倍的手術刀,仔細端詳著,漫不經心開口道
“剛才拿槍指著你的女人是王種的第一發現者,按照規定,你更應該找她和支援的調查兵組長了解情況。”
“哦好是。”
胡長川愣了愣,這才轉頭看向跟在后面的陳新月。
陳隊長抵達臨時診所后簡單收拾了一下,現在看起來雖然依舊有些虛弱,可精神極好,利落又干練。
“你好,胡長官,我是b級調查官陳新月。”
她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紹。
“哦,你好你好。”
胡長川很詫異甚至有點震驚。
因為印象中冷酷傲慢的首席大人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什么時候跟別人有
了交集
還是一個女人
然而胡長川并沒有往男女之間的關系方面想,因為他親眼見過原野殺人。
殺一個企圖碰他的貴族女人。
那畫面太過血腥,至今為止,都還是胡長川的心理陰影。
所以他一直都覺得首席這輩子應該和女人絕緣了,哦不,應該是和一切親密關系絕緣。
包括親情,愛情,友情,所有的
咦,等等。
胡長川的余光忽然一閃,他發現首席大人的肩膀上多了一小餅突兀的粉色。
花褲衩的胡長官猛地轉身,仔細去看。
剛才他太緊張,又不敢抬頭看原野,所以竟然一直到現在才發現少年的肩頭竟然趴著一只
一只水母
胡長川的表情空白了一秒。
水母,趴在,首席,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