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很沉。
陳新月帶著喬恩大步走進去。
“顧隊。”
即便如今的顧西河早已經不是隊長,三年前他在東部軍區那場慘烈戰爭中立下大功,升任總部軍務部長,如今算是位高權重,可陳新月依舊習慣喊他顧隊。
“坐吧,就知道你要來。”
顧西河看起來四十多歲,身形高大,五官深刻,臉上有一道疤,從太陽穴橫貫鼻梁,拉到另一側臉上,看起來非常猙獰恐怖,生生破壞了原本還算英俊的面容。
顧西河給她倒了杯水,也給旁邊的喬恩倒了一杯。
“為了鄭秀之的事情”
“是。”
陳新月不意外他知道。若是說對方不知道她現在來到這里的目的,那才奇怪了。
陳隊長沒喝,也沒有立刻急切地訴說自己心中不平和懷疑,只是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陳新月,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也知道你氣不過。”
顧西河坐在辦公桌前,雙手交叉,眼神深沉而復雜。
“不過,不要參與這件事情。你這次在供給站的功勞非常大,以前的履歷也清白漂亮,這次又有很多軍官落馬,空出來了不少位置。”
“所以只要過了這段時間,你的升任令應該就會下來,后面的晉升之途也會很順。”
“女王陛下有意在調查軍團中增加女性調查官的比例,你應該會被樹立成一個旗幟或者標桿。”
見他的話題越來越偏,陳新月直接打斷
“我不想聽這個我只想知道鄭秀之的事”
她的忍耐度似乎已經到了極限。
于是,顧西河只能隱晦地告訴她這次的水很深。
“這里面有多方勢力的影子,鄭秀之只是個拿來博眼球,用于惡心聞斯年的犧牲品,她不過是個普通人,無足輕重。”
“軍團長那樣的大人物都被拉下了馬,現在的形勢非常危險,不是你一個小小的b級調查官可以參與的。”
“索性鄭秀之跟你的關系也不大,就算了吧,別參與到這趟渾水里面去。”
“”
陳新月沒說話,只是下顎的咬肌有明顯的繃緊輪廓,她的額角青筋慢慢浮現,似乎憤怒到了
極點。
最終,她沒反駁顧西河的話,只是說
“顧部長,這件事,算不了”
砰
陳新月突然一拳重重砸在桌面上,在這間偌大的辦公室內發出一道驚雷般的悍響。
“它在我這就過不去”
陳新月算不了,也過不去。
如果這次她明哲保身算了,當初她就不會為了兩個普通隊員的撫恤金而斷送自己的晉升之途。
“”
顧西河定定看著她,扯動了一下嘴角,像是在笑,只是臉上的疤讓這個笑顯得很猙獰。
他像是笑陳新月的天真,又像是笑這件事情的悲哀。
“那你就去撞南墻吧,陳新月。”
顧西河看著桌面上被砸出的數道裂痕,笑著說,
“等到頭破血流時你再想回頭,就不能了。”
“”
回答顧西河的是陳新月頭也不回的背影,以及一道震天響的關門聲
砰
陳新月帶著喬恩很快離開了調查軍團總部大樓。
只是沒想到一出門,就遇見了匆匆趕過來的王女殿下。
“小殿下”
陳新月很意外,她嗓子有點啞,但還是按耐住了情緒,沒有將怒火牽連到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