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空氣好像在這一瞬間無聲灼熱,仿佛忽然多了什么東西,而變得有些濕稠。
“葉云帆”
斷斷續續的親吻下,原野的理智開始蒸發,他無意識改變了稱呼,忍不住喊他,
“小葉哥哥小葉哥哥”
這個稱呼帶著一種濃濃的依戀味道,原野依稀覺得自己曾經或許就是這樣稱呼對方。
曾經
他們的曾經究竟是怎么樣的
原野很想知道,但又很害怕知道。
“嗯。”
葉云帆的呼吸變得很粗重,他品嘗著首席大人側頸細嫩的皮肉,偶爾不經意間觸碰到那個黑色的金屬項圈,冰冷的金屬氣息從馥郁的玫瑰香氣中突刺出來,有一種難以描述的刺激。
那里之前有一處很明顯的咬痕,今早剛剛愈合,現在就又被烙印上了熟悉的痕跡。
原野開頭著實非常勇,主動要抱,主動坐上小葉哥哥的大腿,主動親上來,還不允許關燈。他像是擂鼓后第一個發起沖鋒的敢死隊先鋒,只是不過被親了幾下,原野就像是被拿出冰箱的雪糕,迅速地融化了下去。
“唔”
其實在供給站遇見小水母之后,原野就開始逐漸脫敏,他最初戴著手套都很難碰一下,到后面,卻可以逐漸習慣小家伙在他身上攀爬游走。
但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更何況,小動物無意識的觸碰和男人帶著挑動意味的撫摸完全不能相比。原野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的皮膚感知力會這樣強,就好像新長出來的血肉和皮膚,比別人天生少了一道防御層,然后又多了一倍的感知神經。后背柔軟的睡衣被撐起來,清晰勾勒出男人手和小臂的輪廓。對方似乎很喜歡摸他的背,摸他的腰,用指尖描摹骨骼的輪廓,最后在右側的肩胛骨處打轉。
原野知道自己背上有一顆痣,他隱約覺得葉云帆好像很喜歡那顆痣。
這個隱約覺得,不是現在,而是曾經。
細微的摩擦聲通過骨傳導在原野的大腦中越發清晰。甚至他還幻聽到了一些別的聲音,似乎源自那些被觸碰的皮膚,它們在對方的指腹下顫抖著,發出一些受不了的低吟。
“剛才倒是很有氣勢,怎么才剛開始就這樣”
大腦混沌間,原野聽見了葉云帆低聲的笑。對方貼近他的耳朵,低沉微啞的嗓音帶著很明顯的調侃,
“那等下你怎么辦啊首席大人”
“”
原野愣住,好半天才回神,終于意識到皮膚是不能發出聲音的,所以他剛才聽到的那些都源自于自己,源于他下意識的聲帶震動。
葉云帆看見他表情先是茫然,然后僵硬。原野漆黑的睫毛不知道什么時候濕透了,眼底的水根本含不住,于是在周圍暈染出大片的濕紅,像是被人欺負狠了,可偏偏不敢哭。他的唇色非常艷麗,
此刻嘴唇半張著急促喘息,于是讓人能夠很輕易看見里面,那里似乎也受到了欺負,有一些很細微的顫抖。
這副樣子和平日里冷漠的酷哥模樣大相徑庭,強烈的反差感刺激到了葉云帆的神經,他的瞳孔微微放大,無聲興奮起來,就好像被忽然戳中了什么不得了的點。
葉云帆意識到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某種陰暗癖好。
他喜歡這個表情。
就像當初在供給站的小木屋里,他第一次對原野產生異樣的情感和欲望時,對方就是這個表情。
原野敏銳的直覺在這一瞬發出了警報,他察覺到了危險,一種被強大野獸窺伺鎖定的危險。
這種危險感并不直指生命,而是別的。既便如此,原野依舊產生了一種自己馬上就會被吃掉的錯覺。
或許,也不是錯覺。
畢竟是他自己主動把自己洗干凈,打包送上門。只是他自認為自己是用餐進食的那一方,卻沒料到自己才是美味可口的小蛋糕。
“這有什么怎,怎不怎么辦的。”
首席大人的喉結艱難滾動了一下,他偏過頭,還在嘴硬,
“就那樣做唄”
原野生長在這個秩序脆弱,人性欲望被生死威脅無限放大的時代,所以他知道具體的過程,也認為欲望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分人。
對別人他覺得很惡心,但對葉云帆他就很喜歡,非常喜歡。
那種情緒和情感太強烈了,應該是源自于暴君十五,當然也是原野自身。
他想用這種最粗暴簡單的方式對那個人進行標記和占有。
邏輯是沒問題的,就是雙方當事人得調換一下。
到這里,原野后面的話就再沒說出來,因為他忽然察覺到了一股涼風。
這時候,葉云帆毫無征兆地有了別的動作。
他沒有像原野那樣把新衣服弄壞,而是拉起來,往上,翻過肩膀,把原本柔順的黑發弄得很凌亂。這個動作好似幫小孩脫衣服,卻沒有全部扯下來,而是剛剛好絞住了手臂,綁在背后,變成一種柔軟的禁錮。
“等”
原野驚愕,竟是完全沒反應過來,
“等等葉云帆,你這是”
雙手被衣服束縛在背后的原野忽然失去了極大的安全感,他的雙膝抵在葉云帆的腿側,因為這個忽然的安全感缺失而立刻繃直身體,像彈簧一樣猛地跪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