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忽地放大,小腹收緊到抽動了一下,兩條腿條件反射在水里掙扎了幾下,但由于被圈縛著,沒有太大的幅度,也沒有太多的力氣。
“別。”
哪怕是一個短促的音節都在顫抖。原野伸下手,想要抓住那條在下面圈緊滑動的東西。但下一秒,另一只觸手從水中拉出原野的左腕,引著它搭在葉云帆的肩膀上,脫離水流。
雪白的繃帶中間隱隱透出一小團暈染的血色,在冰白的皮膚上尤其顯眼。
腕骨被鎖住,原野下意識在空氣中抓了幾下,但什么也沒抓住,于是索性攀住葉云帆的后肩。小臂用力收緊,出現了一些明顯的肌肉線條。
他的指甲其實并不長,卻在男人的身上抓出了一些細小的印子。葉云帆摟著他的腰,稍微用了一點點力就讓原野半點也無法脫離。他低頭,安靜看著對方此刻愈發滾燙發紅的面頰。
方才由于驚愕緊張而睜大的眼睛倏地閉緊,又慢慢半張,眸底像是浸透了水,仿佛已經快失去了神智。
葉云帆這一刻看他的眼神,好像是在欣賞。欣賞原野此刻因自己而露出的表情。他眉頭微皺,像是隱忍壓抑,可隱忍之下卻又透出一些隱秘的愉悅感。葉云帆定定看了他幾秒,抬手,指骨曲起,用背側在原野滾燙的側臉慢慢滑過。
這個撫摸臉頰的動作有點輕佻調戲的味道。
但指骨冰冷的溫度卻讓發燙的皮膚感覺到了一種奇妙的舒爽,原野抓住了葉云帆的手,下意識將臉貼過去,貼到對方冰涼的掌心里去。
他的體溫太高了,好像高熱的病人。
全身的血液都在奔涌發燙,明
明全身都浸在涼水里,他依舊覺得熱,呼吸時嘴唇半張,連帶著呼出的氣都是滾燙的。
這個表情讓葉云帆想到了當初在供給站的時候,被奪走糖果的原野躺在地上,也是這個樣子。
后來首席大人跑到了浴室里,做了一些別的事情。回憶閃過,葉云帆眸光愈深,他忽然用手指壓住了原野的唇,將模糊的低哼嗚咽堵到了最深處。這池子里的水是活水,流動的,所以一直都有流淌的水聲,只是此刻多了一些別的,像是攪動又顯得略稠。原野的身體忽地短暫劇顫,隨即癱軟。口腔中的異物隨之抽離,帶出一線透明的液體。
原野的大口喘著氣,粉色的舌尖充血,似乎被欺凌過,變成了艷麗的鮮紅色。他無力攀著葉云帆的肩膀,仰頭去看對方。比起自己狼狽萬分,氣力全無的模樣,男人只是呼吸略重而已。如果這是一場戰斗,那原野定然是最開始就一敗涂地的那一方。
原野無聲喘息,仰頭望著他
那淺粉的發色在這種環境中非常醒目,當它成為背景時,能夠看清四周細小如顆粒般的孢子幽幽漂浮,就像是一顆顆的螢光粒子圍繞著他躍動。在周圍夢幻的光影下,有一種超脫性別的極致吸引力。
水珠滴落,滑過男人明顯滾動的喉結,有一種要命的性感。
之前葉云帆開玩笑說,深海男妖把暴君迷得神魂顛倒。
原野聽著自己劇烈的心跳,忽然覺得那不是玩笑,一點兒也不是,是對事實的精準概括。
他的確是為葉云帆神魂顛倒,好像任何東西都可以被索取,任何要求都愿意答應,任何事情都可以為他做。
此刻因為他們過分接近的距離,原野在對方的眼瞳中看見了自己的模樣,比他自己想象得還要不堪入目。他松開抓緊對方肩膀的手指,想要去勾葉云帆的脖子。這時候的原野已經沒什么力氣,他伸出的手好似一枝脆弱的,輕輕一折就會斷掉的嫩綠枝椏。
繃帶中間的血色暈染的范圍越發大了,讓潮濕的空氣里多了幾分淡淡的血腥味。
嗒。
葉云帆忽然抓住原野的腕骨,將其從頸側拉下來。他微微喘息著看了幾秒,低頭咬開系結。
繃帶松開,飄散在水里,露出中間滲血的槍傷。
葉云帆側頭,低下去,輕輕舔舐傷處。
“唔”
原野的瞳孔猛然放大。
細微的刺痛感,被舔舐的酥癢交雜在一起。
這一刻原野說不清是此刻身體傳來的感覺,還是他看見了葉云帆低頭舔舐的畫面。細小的水珠順著男人的睫毛垂落,粉色的舌尖舔過,被血液染紅。
接著他抬頭,喉結滾動了一下,似乎把舌尖的血咽了下去。
總之不論是感知還是視覺畫面,所有的一切融合交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恐怖的刺激。甚至比剛才觸手的撫弄更讓原野神經興奮。
他忽地欺身過去,去吻葉云帆。男人的舌尖還殘留著一點甜腥的血味,就
像是最烈的刺激神經的藥物,讓原野整個人都被點燃了。他的手指插入到男人濕淋淋的發間。修長細白的指骨與粉色的濕發纏繞。
兩人交疊的影子落在水面,粼粼波動的水面之下是游曳纏繞的深粉色觸手,乍一看去,好似整個水面都被染成了一種艷麗的顏色。
原野的右手飛快沿著葉云帆的腹肌下去。勾住邊緣,拉開,細小的白線在水里一閃而過,黑色碎裂。下一秒,葉云帆就抱住了原野的大腿,拉上來。此刻開始,水波逐漸洶涌。幾個月前在供給站初次見面的時候,葉云帆從未想過對方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也從未想過他們會有如此親密的糾纏。
葉云帆對原野的最初印象就是個又冷又拽的酷哥,帥是帥氣,但氣質上沒什么成熟感,敏感內斂,不會說話,不會表達,在葉云帆看來,這就是個剛上大學的弟弟。
彼時的原野孤僻而冷漠,他的自我認知似乎出現了某種缺失,身上總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空白感和迷茫感,宛如一株無根漂泊的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