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建筑大多都很破舊,而且隨著人口的聚集搭建了很多違章建筑,有點像是那種私自搭建的棚戶區。現在已經是凌晨二四點,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光亮也很少,只有稀稀拉拉一些昏黃的光隱約從窗戶縫隙透出來。
街道兩邊有一些類似于農村集市的那種一米高的小長臺,四周放著些木質或鐵質的籠子。
地上有很多干涸的血跡,以及臟污排泄物和嘔吐物。
這一個月的時間里,葉云帆基本摸清了整個基地的布局,他也來過北邊片區一次,見過了十五口中那些被賤賣的資質不好的小孩。
他們被鏈條鎖著,眼睛渾濁,神情麻木,瘦骨嶙峋。基本沒什么人買他們。因為沒什么力氣,干不了活,還得分一口飯走。
葉云帆見不得那些,但他很清楚自己沒有能力救他們,即便救出來了,在這個食物貧瘠的時候,葉云帆也沒辦法把所有的孩子都養活。
于是他當時只是匆匆掃過幾眼便離開了。后來連著好幾天晚上,葉云帆都做噩夢。
“葉云帆”
十五壓低聲音
拉了拉他的袖子。
“你怎么了”
“沒事。”
葉云帆強行讓自己的目光從那些籠子上挪開。
“這邊”
聞斯年發現了秦長生留下的暗號,立刻帶著他們一路找了過去。
與此同時,往北更深入的灰色建筑大樓內。
四周的窗戶完全封死,屋子里亮堂堂的,里面很熱鬧,幾乎全是男人。嘈雜的笑鬧聲,骰子碰撞聲,還有隔壁床上運動的呻吟
往下一層是陰冷的地下室。
秦長生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為了防止他逃跑,那些人狠狠將他揍了一頓,又將身上的東西搜刮了一遍。結果就搜出來一支筆和一個本子。
于是他們就罵罵咧咧走了。
地下室很冷,很潮濕,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應該是很多人長時間沒洗澡汗液發酸的味道,而且這里似乎還有一些排泄物。
那些人走了之后,有幾個十四五歲的大孩子立刻過來,他們七手八腳,蠻橫地搶走了秦長生身上還算干凈溫暖的衣服。
于是就更冷了。
小長生很想哭,但忍住了。
祖母說哭也是很費力氣的事情,要哭只能在安全的地方哭。很快他就鎮定下來。自己一路都悄悄給聞斯年留了暗號了,對方一定會找小葉先生或者十五先生來救他。
小長生很堅定這一點。
他環視一圈,找了個看起來沒那么兇的小孩搭話。
“你們,你們被關在這里多久了啊”
“”
對方看了他一眼,并不理會。
秦長生沒放棄,像聞斯年那種冷冰冰的家伙也都能成為他的好朋友,其中自然少不了他單方面的努力。
于是過了十幾分鐘,那個男孩實在不勝其煩,
“進來了就別想著出去,除非有人買你走。”
“噢,也就是說我們會被拉出去賣嗎”
“哼”
對方冷哼了一聲,
“被買走也不代表就脫離苦海了,像我們這些,原本都是賣不掉的。”
人口買賣是基地的官方產業,其中一部分要作為戰力補充,少部分是色情服務行業,剩下一部分則是普通的勞動力。
一般是春天進貨,因為冬日不好養活,死亡率高。
而如今這個時間段,這里的小孩都是賣不出去被挑剩下的。他們中或是太瘦弱了,或是殘疾,或是有病。
總之就是最劣等殘次的一類,所以賣不出去。
“原本”
小長生抓住了對方口中的關鍵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