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沒事了葉云帆,我來了。”
十五從來沒有見過葉云帆如此失態的樣子。
在他的記憶中葉云帆唯一一次露出脆弱的模樣,只有很久很久之前的曾經,葉云帆第一次殺人,他的手不住的抖,但依舊強撐著表面的平靜跟十五說。
我不喜歡殺人。
也許有人逼著他做了自己最不想做的事情。
當時的十五可以安慰葉云帆說以后我幫你殺人,可現在他逐漸明白了這樣的安慰并沒有什么意義。葉云帆的心里好像有一塊地方塌了。可十五沒有辦法阻止,也沒有辦法進去保護他。
這一刻十五就只能抱著葉云帆,溫柔的擦去那人臉上的血和眼淚。
“沒事了,沒事了”
不知不覺中他也開始學著葉云帆說這句話,盡管他們都知道這個詞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意義。甚至在此時此刻,連安慰性的作用也起不到了。
“”
葉云帆緩緩抬頭,他看著十五,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卻又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的咽喉,說不出一個字來。
也就是這一瞬間,葉云帆忽然覺得岳子煦說得很對。
他的確
很天真。
就好像手無寸鐵的孩童,卻妄想殺死一個手握槍械窮兇極惡的歹徒。
不,或許比那更難。
他與主神的差距太大了,甚至直到現在,葉云帆都無法理解那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十五”
“嗯。”
“如果有一天,你遇見了一個無論如何也無法戰勝的敵人要怎么辦”
葉云帆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他獨立、堅強、勇敢,從小到大他很少有這樣無助又迷茫的時刻。哪怕是流落異世,見過了太多血腥殘忍的畫面,承受過無數切膚的痛楚,他都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感到莫大的恐懼和絕望。
“”
十五沉默片刻,答
“即便是死在他手里,也要咬下他一塊肉。”
“可是你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葉云帆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他就像是一只應激的小動物,驚恐而惶惶不安。他似乎想要努力向十五描述那到底是一個怎樣恐怖的存在,可話到了嘴邊,也僅僅只能用蒼白的語言描述出萬分之一。
“別說咬下他一塊肉,你根本碰不到他一根頭發,甚至你連他長什么樣都無法看見這樣的話,要怎么辦呢”
十五忽地沉默,沒有任何理由,他直覺葉云帆就是在面對著這樣一個敵人。
于是他不再代入自己,只想著葉云帆。
“不能逃嗎非要殺了他嗎”
他想葉云帆活著。
不。
十五一定要葉云帆活著。
“贏不了的話就逃吧。”
于是他忽然用力抱住了對方,
“葉云帆,我只要你活著就好了。”
見過了葉云帆這般痛苦恐懼的模樣,就連十五也失去了反抗的勇氣。他好像不再是以前那個無所畏懼的領袖大人了,他開始變得畏首畏尾起來。
“”
葉云帆沒再說話,他靠在十五的肩膀上,閉上了眼。
后者也不再追問了,而是說
“主城的戶政系統已經重新搭建好了。”
他慢慢輕拍著男人的后背,嗓音逐漸溫柔,
“葉云帆,我們結婚吧。”
“”
結婚。
葉云帆第一次在這件事上產生了退縮的念頭,他張口想說什么,但對方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
“我找了一個技術特別好的攝像師,可以給我們拍證件照,回去就立刻拍。”
“我還買了個相框,等到結婚證辦好,我們就把它裱起來掛在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