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男人的大手撫摸著原野柔軟發燙的臉,用指腹擦拭掉眼角那一片濕潤。
青年亂蓬蓬的短發在頸側和下顎處蹭來蹭去,弄得葉云帆有點癢。他感覺自己也許養了一只粘人愛撒嬌的小動物。
這個比喻讓葉云帆感到心底發軟,他忍不住低頭在青年的發旋兒上吻了一下,
“餓了嗎”
“”
原野沒直接說,只是在他的頸窩里低低哼哼了一下。扮演哥哥和照護者的角色好幾個月,相處模式重新調回到曾經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當然不是說他不喜歡照顧葉云帆,成為對方依賴的對象,那種感覺也很好,只是兩者的好不太一樣。
對愛人撒嬌的感覺著實讓原野有一種強烈的滿足感和安全感。
他以前身份地位太低,為了更好地生存,只能建立起一個強大冷漠又危險的形象。而撒嬌這種事,是屬于被寵愛者的特權。
但不知不覺中,原野就在葉云帆身邊學會了,甚至逐漸成為了某種下意識的本能。
此時,火堆旁邊忽然冒出一個小土丘。原野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了過去。
他看見兩根綠色的藤蔓飛速生長出來,它們靈活地找到了小碗和湯勺,從鍋里盛出一碗甜甜的銀耳湯。接著,它們托著小碗,小心翼翼地送到了貝殼床的旁邊。
這是非常“大祭司”的技能和使用方式。
雖然原野已經知道一切,也見過幼崽時期的小葉子使用類似的能力,但此時此刻,他還是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葉云帆很自然地伸手接過,用湯勺攪了攪,吹了吹,似乎就這樣打算喂他。
“張口。”
“唔。”
原野懵懵地被喂了一勺。
應該是專門照顧他的口味,銀耳湯很甜,里面還加了不少枸杞。
非常好喝。
原野忍不住瞇了瞇眼,露出小動物般饜足的神色。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大祭司”
男人的動作一頓,隨即原野聽見他無聲嘆了口氣,
“嗯。”
雖然只有一個字,但是這次回答的聲線和“葉云帆”有差別,要更低沉醇厚一些。
原野很熟悉。
因為這是屬于大祭司的聲音。
葉云帆知道自己的馬甲掉了。
從變成幼崽到現在的所有事情,他都記得。所以被親手養大的小姑娘無意扒掉馬甲這件事,葉云帆自然是知道的。
現在再隱藏也沒有什么意義,于是葉云帆就自然地承認了。
“為什么”
原野到現在還是有
些不明白。
他知道葉云帆或許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他想不明白。
“這個原因有點復雜。”
于是葉云帆只能慢慢跟他講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整個計劃的部署因果。
他一邊慢慢講,一邊慢慢將碗里的銀耳湯一口一口喂給原野。
“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原野想過葉云帆也許背負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沒想過對方竟為此努力蟄伏了這么多年。
五十年。
不是只有萊雅經歷了那五十年的風雨,還有葉云帆也是。
他也守了他五十年。
只有自己安然睡著。
原野一時無法描述此刻自己心中的感覺,也許是愧疚,也許是自責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