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澤生做了個夢。
并不稀奇,自從他跌入這個時空以后,大概是觸景生情,大概是傷病在愈,他常常能不經意間回憶起一些小事來。只是這次的夢很是潮濕粘稠,他像是浸浴在沼澤中,無法脫身,也不能呼救,口鼻皆被捂住,雖然并沒有恐懼感,卻覺得自己分外狼狽。
耳朵像是被什么東西蒙住,但依然能聽清外界近乎聲嘶力竭的聲音,因為那道聲線是他最關注最在意的
“什么時候,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么”
“生,醒醒”
瀧澤生突兀的清醒過來了。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中午,就算是睡眠越來越少的他也很是驚奇,睜開眼的時候,五條悟還沒醒。
瀧澤生合理懷疑他為了調休通宵肝了,最強如果連軸飛,也會吃不消。
卷發青年輕手輕腳的挪開,走去廚房找吃的,暗自為他那連六眼都發覺不了的身手得意,但瀧澤生也知道,那是因為他和五條悟太熟悉了,最強習慣了他的氣息,默認了他的靠近,所以他可以在他身邊自如行動。
將原本定好的打工鬧鐘關掉,瀧澤生掃了眼鍋里未開的水,懶散的倚著桌柜,他透過玻璃門,盯著客廳里的五條悟發呆。
白發青年側臥在沙發里,發絲凌亂的散在軟墊上,閉著眸的側臉顯出幾分倦意,輕淺的呼吸帶動著脖頸的線條,他完全褪去了瀧澤生記憶中的青澀,可似乎背負了比那時沉重得多的東西。
我的直覺應該沒錯,五條悟瞞了我什么。
但是也沒關系,因為他是五條悟,所以我能接受他的隱瞞。
即使對于自己死亡的記憶模糊不清,但他打翻系統跑出來時的心情可是刻骨銘心,一切傷痛都可以彌補,只要瀧澤生回來了。
五條悟想讓他回去嗎
如果他想的話,再在那里亮相也沒什么,反正他不會懼怕任何人。
這么想著,瀧澤生聽到客廳里傳來動靜,剛抬起眸,就被大力拉開的房門嚇了一跳,隨后和神情緊張的五條悟對上了視線,他像是被無情的從睡夢中拽離,身體緊繃,呼吸急促,震顫的蒼天之瞳里卻是一片彷徨,用確切的形容來說,他被恐懼驚醒了。
“生”
那個人活生生站在那里,五條悟看著他,怔怔的喚了一聲。
瀧澤生才意識到他還沒有從噩夢里醒來,我依然是為他構筑夢魘的那個人。
“醒了”瀧澤生彎了彎唇角,告訴自己慢慢來,“我猜你會餓,你不餓反正我餓了,就起來弄了點兒吃的。”
五條悟發愣了一會兒,然后自然的抓了抓頭發,不顧形象卻依然很靚仔的打了個哈欠,“吃什么”
“低配版米其林蕎麥面。”
瀧澤生熟練的拿濕毛巾往他臉上一懟,五條悟一邊擦臉一邊蹲下翻那個可憐的小冰箱,然后嫌棄道,“你的冰箱是空的。”
“單身獨居人士不需要存太多貨,想吃什么當天去買就好了。”
“一個甜味的都沒有。”
“啊因為我們現在不在一起住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