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現在仍然在嘔吐,拼命的嘔吐,像是要把自己的內臟都嘔出來一般。
待到胃里真的什么都不剩下,只能徒勞的痙攣后,那個綠眼睛的年輕人才氣喘吁吁的停下,然后狀似頹廢的倒在了一邊。
他有這一反應完全來自于精神上的壓力,其中一部分有惡心的精神異能的后遺癥,其余則是不管再怎么找補,他都違心的沒能遵守承諾的罪惡感。
瀧澤生從懷里拿出了自己的工具人徽章。
他靠著這東西離開了那個擁有異能力的世界,反轉術式治愈了開領域燒掉的腦子,可即使如此他還是感到身體在痛。
瀧澤生神經質的將手指陷進發絲,拽住了自己的頭發。
一次,兩次,穿越局沒想著放過他,他的逃離就像在打通的魚缸里亂竄的金魚,以為自己去了廣闊的天地,實則一直在被人注視被人觀察。
“成為世界不可或缺的一員。”
“起碼是不能輕易就抹除的角色。”
忽然,瀧澤生在徽章的背面發現了一行小字。
這個仿佛金屬質地的小物件,被人悄悄留下了印記,大概是被貼了一層極薄的金片,金片上刻印著什么。
瀧澤生抬起眸,些微的光亮映在他的眼睛上,他的眸里像含著淚,又像是血。
我只會在雪地上寫信,寫下你想知道的一切,你要早點來,來吧,要不晚了,信會化的。
太宰治最后看了一眼書頁,然后把它小心的塞入了完美自殺手冊夾層中。
他手指一動扣上書籍,頭也沒回的踏上了事先安排好的貨運船。
隨身攜帶的行李就是一臺相機,被用蠟保存好的鮮花手環,以及愛倫坡的小說。
還有
瀧澤生很早之前準備的,那本環游世界的計劃書。
他靠在甲板的護欄上,仰頭吹著海風。
路過的水手被他的氣質吸引,情不自禁的停下來向他搭話,“是要去外面談生意嗎”
太宰治眨了眨眼,隨后飄忽的笑道,“嗯大概吧。”
“這個形容可真是模棱兩可啊,明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水手嘟囔道,“你看著像是在飛機的商務艙里喝紅酒的那種人,怎么會想著坐船出行呢”
“因為”
太宰治閉上眼眸,
“想著不能讓某個人擔心。”
“”
太宰治沒再多作解釋,他雙手插進駝色風衣的口袋,轉身離開了。
對未來的正直慷慨是把一切獻給現在。
要不計代價的追求快樂,抵抗這個用愚蠢和暴力將我們包圍的世界。
約好,你在冬季與我相會。
這就算我將冬天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