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佟抬起頭,看向五條律的側臉,片刻后低低道“所以五條大人到底喜不喜歡我”
林佟其實甚少問這么追根究底的問題。往常無需他問,男人們便會捧著自己的心一個一個撲上來表達自己的愛意,但五條律太內斂,又太難讀懂,林佟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
聞言,五條律沒有回答,只是攬在林佟肩上的手向下探去,稍有些用力地捏了一下林佟的上臂。
這個動作似是回答,又似是警告。林佟眨了眨眼,而后微微一笑不不再作聲,兩人陷入一陣心照不宣的沉默之中。
“什么”
第二天,被五條律踹出家門丟了好幾個任務,終于全部做完的五條隼急忙趕了回來。少年墨藍的羽織上還帶著長途奔波的灰塵,一回家便看見提親的隊伍手上捧著大大小小的木匣,正要往禪院家走的隊伍。他急忙攔下隊伍來一問,得到回答之后驟然如同被當頭打了一悶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提親誰跟誰”
被攔下的仆從看著自家爹不疼娘早逝的小少主,眼中帶上些許可憐,輕聲說
“是家主大人,和和「京極屋」的那位月君。”
仆從眼神復雜,心想少主知道自己的父親放著那么多御三家出身,身世清白的女孩子不要,竟然給他找了份游郭出身的繼母,應該很氣憤吧
然而就在他暗自揣測的同時,五條隼驟然抬起眼,疑惑道“是他那為什么要去禪院家提親”
五條隼說出這話,又低下頭煩躁地抬手捋了把自己的白毛,低聲道“不對、現在的重點不是那個艸、這臭老頭真有夠不要臉的”
接著仆人便看見自家小少主抬起頭,皺著眉頭地說“他憑什么娶小月明明從年齡上來講是我跟他比較配。”
撂下這句宛若炸彈般的話還不夠,五條隼回過頭,仿佛尋找認同般地看向那名仆人,認真地道“我說的對不對你也覺得我和小月更相配吧。”
那仆人目瞪口呆,神情看起來像被雷劈了一樣。在五條隼逐漸帶上壓迫感的凝視下,他像只缺水的魚般張了張嘴,磕磕絆絆地說
“是、是如果從年歲上的差距來說的話”
家主和那位月君差十幾歲,而少主和他只差幾歲,要是從這方面看似乎確實是少主更加相配
那仆人想到一半,驟然頓住,他怎么會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然而五條隼卻十
分開心,在得到仆人的附和后,少年冷若霜雪的臉上笑意一閃而過,接著隨手向那仆人拋去一連串銀錢,轉身便跨過門檻,急匆匆地向內部走去。
同時,林佟正與五條律一起坐在主屋之中。
這個時代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林佟一天到晚在和室里蹲著也沒事干,閑的出鳥,于是便跟著五條悟蹭到了五條家的書房里,自散發著古舊氣息的書柜上拿出古籍來打發時間。
泛黃的書頁上古老的文字與林佟所學的現代日語有所出入,他皺著眉頭磕磕絆絆地讀到一半,再也看不下去,泄氣地一把將書仍在了桌子上,
接著,他側方封某處傳來一聲輕笑。
林佟抬起眼,正好與五條律含笑的的眼睛相對。
“你笑什么”
林佟蹙起眉,擰了擰嘴唇,想解釋并不是他沒文化,而是這些東亞文字實在太復雜,而且越是在以往的時代文字的表達便越晦澀。
但還沒等他開口,五條律已經體貼地低下了頭,輕聲道“沒有笑。”接著抬起手朝他招了招,道“過來。”
林佟猶豫了一下,確實也不想再繼續看手上狗屁不通的書,于是站起來走到五條律身邊,低頭一看,發現男人面前的矮案上散亂地放著幾張信紙。
信紙是白色的,上面勾勒著幾點鮮艷的紅梅,林佟快速地掃過文字,發現內容是很標準的婚禮請帖,其中雙方的名字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