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上千年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咒術而且「母體」的身體內根本沒有咒術刻印。
林佟根本不想跟他說話,他垂著眼睛,還在回味剛剛啟動時空跳躍時的手感有種找到訣竅的感覺。他頭也不抬地經過羂索,對他身后的童磨丟下一句話
“帶著那家伙跟我走。”
“嗨嗨”
童磨彎起七彩的眼眸,一手捏住羂索形狀扭曲的兩條手臂,另一只手學著街上報童的樣子輕佻地舉在額前一劃。接著便拖著羂索跟著林佟往外走,一邊努了努嘴說
“這老頭好臭,身上有種腐爛的氣味。”
作為嗅覺靈敏的惡鬼,他一下子就聞出來這個咒術師的肉體已經不新鮮了,像是海邊死了很久已經發臭的魚。總之不是活人該有的味道。
上弦的鬼嗎。
同時,在確定自己打不過對方后,羂索將視線從童磨寫著上弦之弍的七彩眼眸上移開,看向林佟的背影。他確實沒想到「母體」居然有馴養惡鬼的膽量,也想不清楚為什么那只強大的惡鬼愿意聽命于林佟。
事到如今也沒有細究的必要了。羂索嘆了口氣,打不過就跑,一直以來是他的生存第一準則,雖然加茂憲倫的身份有點可惜但確實是時候換一具強大一些的軀體了。
然而下一瞬,羂索的神色愣住,接著、在那張加茂憲倫的臉上出現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逐漸粗重的呼吸聲在兩人耳邊響起,冷汗滴落在地上,童磨腳步一滯、回頭看去,便見一直被自己拖著走的咒術師突然頓住了腳步。
羂索喘著粗氣,額角汗如雨下,臉色青白地抬起頭看向不遠處林佟纖細的背影
“你做了什么”
聽到那
粗糲喑啞到劈叉的聲音,林佟腳下一頓,接著回過頭,看著面無人色的羂索,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你終于反應過來了逃不出去吧”
林佟看著臉色比紙還白的羂索,彎起眼睛,在他的注視下抬起手,伸出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
“我把你的腦子和頭骨釘在一起了。”
羂索目眥盡裂,瞳孔縮小到只有針尖大小。看見他的表情,林佟唇邊的笑容更盛。他嗤笑一聲回過頭,朝童磨擺了擺手。
“砰”
一聲悶響下,童磨利落地抬手將羂索擊暈,俊美的面孔上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
“我忍了很久了。”
不知過了多久后。
羂索是被一陣劇痛驚醒的。
他首先感覺到的,是從腹部到后背上產生的,巨大而冰冷的空曠感。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他的肚子上開了個大洞,空氣從中穿過,冰冷的觸感深入肺腑。
他掙扎著睜開了眼睛,聽到了耳邊令人牙酸的咀嚼聲。
接著,他向下移動目光,視線中出現了一個綠色中夾雜黑色的發頂,那顆頭埋在他的腹部,似乎是感受到他的視線,那人抬起頭,下巴上沾滿了血液。直到羂索看到他鯊魚般尖利的牙齒間咬著的一截東西,這才意識到發生了身份。
這只鬼正在吃他。
“啊,醒了啊。”
妓夫太郎咀嚼了兩下,將口中的血肉吞下,接著他回過頭,看向坐在屋檐之下的緣側上,正在俯下身做著什么的林佟,道“我可不可以不吃了,真的很臭。”
聞言,林佟回過頭,視線落在屋內血腥的場面上,神情沒有絲毫動容“不行。”
在他身邊,穿著短裙的墮姬坐在通往庭院門旁的陰影內,大喇喇地露出兩條長腿,勾起唇角對滿臉不情愿的妓夫太郎道
“哥哥你就不要挑了,好歹是咒術師的血肉啊。再說你不是什么都能吃下去嗎”
這種發臭的腐肉,還是個咬都咬不動的男人,童磨是不可能下嘴的。墮姬也推二阻四,所以說最后這事還是落在了妓夫太郎頭上。
“嘖。”妓夫太郎神情有些不耐煩,最終還是舍不得給一直疼愛的妹妹吃這種東西,認命地回過頭看向羂索,澄黃的眼眸中倒映出男人充滿恐懼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