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姬的聲音從大殿下傳來“尊上,屬下無能,那日屬下在北地誤被赤蛇咬傷,后被那仙族弟子所救,誰知那仙族包藏禍心,取得屬下信任后從屬下這里探知魔尊蹤跡訊息,這一切皆因為屬下識人不清,給魔族丟盡了顏面,只求尊上賜死,不敢厚顏茍活”
大殿內寂靜,金燭臺上的火焰起伏。
一道冷笑聲在殿內響起,聲音不輕不重,卻清晰的在殿內響起。
炎姬不解的抬頭看去。
魔界大殿玄色地板冰涼,一層層臺階之上,坐在桌案后王椅上居高臨下的男人身穿玄紅色衣袍,燙金絲的紋理蜿蜒覆與錦衣間,高大的身軀挺拔,此刻修長白皙的手把玩著窗畔一盆仙草嫩綠修長的枝椏,明明是慵懶的姿態,卻渾身裹滿了肅殺氣。
夜繼聲似笑非笑“炎姬,身為魔界的護法,被一個區區的仙族弟子玩弄于股掌之間也就罷了,現在還要甘愿為了他赴死,本尊平日里就是這樣教你的”
一股無形卻渾厚鋒芒的威壓隨話語落下,來自上古魔神的力量,想要承受絕非易事,殿內的炎姬額頭上布滿了細汗,就連殿外的侍衛也忍不住身形顫抖,扛不住的要跪下。
炎姬的面色瞬間慘白,有些勉強成話“尊上我”
無盡的威壓下,方圓唯一不受影響只有窗沿上的小草。
盆中的仙草聽著下面的動靜好奇的探出腦袋,簡真有些看著臺階下的人,想到昨日凌燦一口一個妖女的詆毀,只覺得她實在可憐。
心生憐憫,簡真瞬間把剛剛的生氣拋之腦后。
坐于王座上的夜繼聲神情淡薄,卻瞧見剛剛還在跟自己置氣,原本待在旁邊盆中的小草伸出了嫩綠的枝椏,有些小心翼翼的落在桌上,小小的枝葉在宣紙邊,想靠近卻又慫的躊躇。
夜繼聲手執筆墨落于宣紙上,視若無物。
終于,在宣紙上構下第二筆時,某發現被無視了的小草終于耐不住性子,忘記了剛剛還有的小脾氣,輕軟的細葉貼上了他的手背,帶著些討好之意。
夜繼聲挑了挑眉,淡漠的紅眸目光落下。
小草有些親昵的小葉芽蹭了蹭他,溫柔的繞著他的指。
終于。
在小草努力獻殷勤而魔神大人一直無動于衷,它有些惱羞成怒想撤回去時,夜繼聲終于勾了勾唇,滿殿的威壓在他愉悅的眉眼微挑時頃刻散去,跪在下面的炎姬癱軟在地上大口的呼吸,明明只是瞬息間,可她渾身布滿了冷汗,仿佛撿回了一條命。
夜繼聲淡聲“炎姬,你可知,北地的赤蛇生性膽小,早在百年前幾乎滅跡,只有仙族尚流傳馭獸術法。”
低沉慵懶的聲音因渾厚的魔力空曠的殿內的每個角落。
跪在地板上的人渾身僵硬,如血液凝固。
炎姬眸子赤紅,聲音顫抖“馭獸術法”
不止是她,就連桌案上的小草也驚呆了,昨日在仙山,凌燦一口一個弟子被魔族妖族迷惑心智才私通,可事實的真相卻恰恰相反,讓草震驚
夜繼聲的話落在空曠的殿內“赤蛇是魔族禁地生長,一旦沾染上,絕無生還可能。”
炎姬高聲脫口而出“除非他早有解藥,這一切早就是他設下的局”
殿內寂靜一片。
燭光照落在紅衣女子的身上,如同有生命的火光在起伏。
炎姬得知真相,她的眼睛仍含淚卻不再落下,堅定道“屬下犯錯為魔族蒙羞,請您給屬下一個機會,手刃仇敵,立我族威”
夜繼聲坐于大殿之上,暗紅色的王座散發著冰涼的光,玄衣男人俊美的臉上紅眸明明似笑非笑,卻讓人心聲膽寒“若是再被其所困,自行了斷。”
炎姬渾身冷顫了下“是。”
魔神的性情喜怒無常,如今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她畢恭畢敬的俯身行禮“屬下必不會再讓尊上失望,只是尊上,現在仙族應該已經從我這里知道夜光琉璃石在您這里,這是否會對您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