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
浮長歡只是點了點頭說“一切聽他的。”
小童壓下心里的震驚連忙應道“是。”
不能怪他這般沒見過世面的模樣,畢竟這千萬年來,仙尊從不與外人親近,就連那公主都未能得以住進忘憂殿,而小草不僅住進來了,而且還披著仙尊的外套,要知道仙尊可以是最愛干凈,而且最會與人劃清界限的人了。
簡真自然不知道小童的震驚。
小草跟著浮長歡走過院子,有雪花落在他的肩上,他看著那熟悉的窗臺有些出神,卻發現花盆還好好的放在那里。
浮長歡見他在看,便道“你離開后,吾讓人清理干凈后放在那里的。”
簡真有些疑惑的問“為什么不收起來呀”
浮長歡的眉眼多了幾分溫和,他道“不知你是出了事,總是要為你留著的。”
簡真不解“可是后來仙尊在妖族已經見了我化形的,怎么還會繼續放著花盆呢。”
浮長歡聞言頓了頓。
雪花無聲的落在地上,靜默無聲,又悄悄的消逝。
浮長歡的聲音在風中輕輕的落下說“也許是習慣了你的存在,驟然拿走,吾會不習慣。”
簡真頓住了。
從前的百年,即便它在睡覺,仙尊每次抬頭時,盆中的小草也一直都會在,人的習慣便是如此,日積月累,總是難以更改的。
簡真的臉上綻放出笑容來,他說“現在我人在這里了,仙尊可以把盆拿走啦”
浮長歡的眼底也多了幾分笑意“那是自然。”
后面的小童就連忙過來將這個盆拿走了,別人也許不了解,但是他可是徹徹底底的松了口氣,這個盆有草的時候還好,仙尊偶爾還會和小草說說話,到底也是沒有那么不近人情的。
可是這個盆空了。
仙尊回來后,便常常站在床畔,也不說話,臉上也沒有表情,只是目光落在窗沿,看著外面永遠不會停的大雪,長久的站立,不許任何人打擾,那里仿佛有一個小世界,是仙尊和那個窗沿獨有的空間,從前那顆小草還在的時候,他雖然冷漠,但偶爾也會笑一笑。
可是那顆草不在了。
把他的笑容也帶走了。
小童在這里待了上百年,從來沒有覺得這幾個月的時間那么難熬。
現在簡真回來了。
他偷偷的站在屋檐下,正好看著簡真正在笑著說什么,而對面的浮長歡眉眼溫和,眼底也含著淺淺的笑意,正在傾聽。
那顆草回來了,帶回了靈山的春天。
簡真此刻正在屋里規劃,他說“那我還想要一個毛毯鋪在榻上。”
浮長歡道“本座立刻讓他們準備。”
“那倒也不要那么著急啦”簡真看了看外面,天色都已經暗下來了,它是一顆善解人意的小草“太晚啦,等明天再說也可以的”
浮長歡卻微微皺起眉“靈山寒冷,是吾考慮不周。”
簡真見仙尊好像自責了,連忙擺手道“沒有關系的,其實你這個屋子里面已經布下驅寒的陣法了,是我自己睡不習慣硬床,跟仙尊你沒關系。”
浮長歡問他“在魔界,那個人為你準備了嗎”
簡真有些不好意思說“本來也是沒有的,是我自己提的要求。”
浮長歡沒有說話。
以魔神的性格,能答應這些要求本就是令人意外的事情了。
簡真坐在榻上沒一會,本來還準備繼續逛逛呢,結果還沒怎么著,肚子就傳出咕嚕嚕的聲音了,他的耳朵一紅,自從有了肚子里的崽,他就特別容易餓。
浮長歡何等的細心,立刻對屋檐下的小童道“拿玉露來。”
小童彎腰行禮“是。”
簡真沒想到靈山也準備了玉露,他笑了笑說“謝謝”
本來就是下意識的說的。
可是浮長歡眼底的笑意卻淡了淡,他看著坐在榻上乖巧卻安分的簡真,開口道“照料你本是應當,何必言謝。”
簡真愣了愣。
其實仙尊如果沒說的話它其實壓根就沒有意識到這點,按照道理來說,它是仙尊和魔族都有照料的小草,仙族和魔族都是它的家,所以在哪里他都應該很自若才對,可它從不曾對夜繼聲言謝。
小草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