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旸一邊擦頭發一邊去拿手機,坐在露臺邊的沙發上盯著手機屏幕,老神在在,完全視她為無物。
婚房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蓋了一座園林小區,整個小區就十棟獨棟,他們家一號別墅,位置最好,占地面積最大。
地上四層,地下一層。
這面積,倆人要是互相無視對方,都可以異地戀了。
但他要是無視她也太無聊了。
在家就無聊,結婚了還無聊,那她結婚不是很沒有意思
梁思憫突然來了精神,掀開被子拍拍床“老公,來睡覺。”
季旸抬眸看她一眼,好像在看她肚子里又在憋什么壞水。
“我還能真謀殺你你能不能行,我看不起你,過來,快點。”
季旸“”
“季旸”她有些惱怒地喊了一句,“放心我不碰你。”
季旸唇角抽動了一下,不知道她又在憋什么壞招,他起身去衛生間“我去吹頭發。”
“剛還浪的你,這會兒又裝矜持。”梁思憫聽見吹頭機的聲音,知道他聽不見,所以又說了句,“也不知道你行不行,婚檢都檢查了什么,怎么也沒人給我匯報一下的。”
他們這種人,一年定時體檢無數遍,婚檢也就走個過場,但梁思憫還真不知道都檢查了什么。
沒什么經驗的梁大小姐,在這一刻突然像是下考場才想起答案一樣,一陣懊惱,早知道上點心了。
父母沒逼著她一定要聯姻,或者一定和誰聯姻,但既然結婚了,離婚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后半生的快樂可能都砸在季旸手里了。
吹風機足夠靜音,于是完全聽見的季旸再次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睡,還是不睡,這的確是個問題。
他還沒開放到是個女人就能睡,而且事實上他是個相對禁欲保守的人,季家家風嚴正,他從小也都覺得沉溺女色容易消磨意志,在男女關系上保持干凈和疏離對他來說并不難。
比較難的是如何和人保持親密。
現在,他覺得更難的是如何在關系搖搖欲墜的情況下,還要保持親密。
他本來并不打算今晚在這兒過夜,他甚至想過,如果回來發現她已經睡了,那可能是最好的結果。
但兩個人婚前只顧得上吵架,誰也沒討論過婚后究竟保持怎么樣的距離這種問題。
以至于他覺得直接不回家像是在故意讓她難堪,所以他回來了,然后事情就發展到了這一步。
頭發早就吹干了,他自詡冷靜的大腦現在像是被吹風機吹糊了,他關了吹風機,保持一種面癱和大腦空白的狀態走了出去。
他每往床邊靠近一步,都有一種如臨深淵的錯覺。
床上的人長發散著,烏黑如墨的發攤在大紅的錦被上。新房的布置實在是很傳統和喜慶,襯得她越發皮膚勝雪,明眸皓齒。
她不說話的時候還是很具有觀賞性的,但她就像是某種外表溫順的野生動物,長著最無害的臉,但眼神和動作里的野性藏不住。
一開口更是欠揍。
長這么大兩個人幾乎沒有好好說過話,以至于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怎么就到了聯姻這一步,把人弄到戶口本上,放在床上,他突然不知道接下來干什么了。
梁思憫告訴了他答案,她一邊一把把他拽了下來,一邊用遙控關了燈。
房間頓時黑漆漆的,她扯著他躺下,用被子把兩個人裹住,她身上香氣逼人,頭發全撒在他臉側,癢得很,她拽住他的胸口,小聲說“咱倆說會兒話唄”
季旸“你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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