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在郊外,盤山路的單行道,另一側是覆蓋著茂盛植被的懸崖和流水,掉下去很可能什么都打撈不上來。
喊話溝通無效,兩個人既不索要贖金,也不試圖對話。
但他們吵得很激烈,駕駛的車輛也時不時出現晃動和不穩的現象。
似乎是男的想要巨額贖金,而女的突然變卦只想一起去死,她威脅司機只要停車立馬殺了梁思憫,讓他什么也得不到。
梁友明努力回憶來龍去脈,起因大概是女老師和男友吵架心情不好兇了梁思憫,他把她辭退了,女老師再三請求保證不再犯,他都沒有松口。
女老師哭著說她已經沒有家人了,只有男友可以依靠,但她的簽證要到期了,再不結婚她可能就要被驅逐出境,而男友劈腿了,并且不打算和她結婚,她不知道怎么辦了。
他表示同情,但也只是多結了三個月的薪水。
他不想留一個情緒不穩定的老師在孫女身邊。
所以在得知對方不要贖金之后,梁友明幾乎篤定是報復。
警方查證,她在半年內接連面臨各種打擊,如今的確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她是以高額贖金為誘餌把男友騙上車的,她想報復的其實是男人和梁家。。
車子還在高速行駛,這條路的盡頭在二十公里以外,已經派了人預備攔截,但這條路太長,隨時可能出事,最好盡快逼停它。
不幸的是,駕駛這輛車的是一位越野車比賽的車手,他很熟悉這種盤山路,警察根本跟不上去。
這輛雪佛蘭仿佛是一顆行走的定時炸彈。
上空直升機一直跟隨鎖定。
救援飛機也在旁等候。
它后面跟了好幾輛警車,但路太窄了,從外側包抄逼停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車輛行駛越來越不穩,車上的兩個人似乎還發生了撕扯,在這條稍有不慎就會掉下懸崖的路上,一個失誤都可能車毀人亡。
梁友明說“讓我試試。”
警察當然不會同意,但這個老頭非常的倔強和固執,他自己搶奪一輛警用福特野馬追了上去。
五公里外有唯一一個稍微寬敞一點的路段,且有一個向上的緩坡,把車逼停在那里,是最好的選擇,警察可以立馬行動,防止嫌犯走投無路撕票。
錯過它,要卡下一個合適位置至少要再開五公里以上。
而即便是五公里
,在這么緊急的時刻也是一段漫長的充滿變數的路段。
梁思憫縮在角落里,拼命地想要掙脫束縛,可繩子越掙扎越緊,她感覺到萬分的絕望和恐懼,幾乎失去了思考和言語的能力。
突然爺爺的車貼著雪佛蘭并行,兩輛車出現刺耳的叫人牙酸的摩擦聲。
他的右側就是懸崖,邊側車輪距離懸崖堪堪只有五公分的距離,拐彎的瞬間加速別停車輛的時候,梁思憫只感覺到巨大嗡鳴聲,搖晃、顫動,轟鳴、怒罵,所有的聲音逐漸在她的腦海里變成模糊的背景音,恐懼讓她意識短暫剝離,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她沒有昏迷,這一切清晰地發生在她眼前,她的大腦甚至反應不過來,車輛在行駛過程中是不能射擊輪胎的,但逼停的瞬間可以有很多方法制動。
爺爺為她爭取了短暫的生機。
車門打開,警察一涌而上,一邊制服嫌犯,一邊把梁思憫抱出來,爺爺沖過來,緊緊抱住她,渾身顫抖,聲音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梁思憫感覺到爺爺的恐懼,也知道他究竟因為什么而恐懼。
他沒辦法接受第二個人在車上出事。
她從劇烈的驚嚇中回過神,抬手擦了擦爺爺的眼淚,她很想安慰一句,可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