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一陣暈眩突然襲來,進而是針扎一樣的頭疼。
林尋疼得跪到地上。
這之后又是一連串的檢查。
利嘉為林尋注射了一些藥物,讓她暫時睡過去,隨即將檢查結果告知許亦為。
許亦為聽后安靜了好一會兒“你的意思是,她剛才有過很激烈的活動,這才導致體力透支她手上的血不是她的,她身上的淤青也不是單純的磕碰,應該是和人打斗過。”
隔了兩秒,許亦為又道“這怎么可能”
“按照常理是不可能。”利嘉邊說邊將一段視頻發給許亦為,“我剛才讓人去保衛室調了監控,你先看看吧。”
許亦為搭眼掃過,監控里清楚地記錄著林尋走進洗手間之前的模樣,一切如常。
過了十分鐘后才有第二個女人走進去,但女人剛進去不久就跑了出來,還慌忙喊叫。
許亦為按掉視頻,沉默著。
利嘉說“在林尋進去之前,洗手間里沒有其他人。而且護士說,她在外面除了流水聲,其余的什么都沒聽到。”
許亦為沒有接話,先是看了眼利嘉,遂落下眉眼,拇指和食指緩慢搓動。
利嘉再次開口,說會再安排幾項腦部檢查,等結果出來了再看。
當然他很清楚,就算再做再多檢查,都無法解釋洗手間里到底發生過什么。但這是目前唯一的途徑。
半晌過去,許亦為這樣回道“不用了,后天我們就會離開這里。也許就像你說的,回到熟悉的生活環境,或許她的病情會有改善。”
利嘉“可是”
即便利嘉再遲鈍,也能看出許亦為有悖常理的反應。
事實上,許亦為的震驚和慌亂只在見到林尋一身狼狽和手上沾血的時候出現過,等到林尋得到安置,他就迅速冷靜下來,沒有追問病情,也沒有責怪醫護人員,更沒有情緒波動。
利嘉試圖進一步規勸。
他知道許亦為在國外有投資生物實驗室和藥廠,也知道一些有錢人對于市面上的精神類藥物并不信任,他們更愿意花錢花時間,針對特定患者的基因研發靶向藥物。
許亦為卻將他打斷“好了,等我們到了那邊,有什么情況隨時溝通。你就按照之前的診斷開些溫和的安神藥和頭痛藥。她還在念書,我不希望她這么快就接觸精神類藥物。”
林尋做了一個夢,夢境內容雜亂無章,沒有邏輯。
這個世界好像只有黑白灰三種顏色,人沉浸在里面總是昏昏沉沉,睡不踏實。
不知過了多久,夢境漸漸散了,從遙遠的地方響起一道聲音。
林尋努力去聽,直到那聲音近了,她聽到這樣一句“你已經死了,這次是新的開局,你要記住,你要去救林尋”
這聲音好耳熟。
等等,這不是她的聲音嗎
不,不只是她,還有一個男人在叫她的名字。
是許亦為
林尋剛要確認,這句話就再一次回響。
“你已經死了,這次是新的開局,你要記住,你要去救”
一遍、兩遍、三遍,一遍又一遍,不知道回響了多少次。
林尋終于被這些聲音吵醒。
睜開眼就看到病房的天花板,停了幾秒,視線緩慢移動,直到床邊。
許亦為就坐在椅子上。
他沒有注意到她已經醒了,正低垂著眼簾,盯著手里的錄音筆。
錄音筆在他手里顯得有些袖珍,上面的按鍵很小,他的拇指卻能靈活地在倒退和播放鍵上來回切換。
哦,原來是他在回放錄音筆里的內容。
林尋沒有立刻出聲叫他,某種奇特的感覺在這一刻涌上心頭。
嚴格來說,她對許亦為并不親近,但他是她唯一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