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念眼睫輕動,搖頭“沒誰,就一個朋友。”
她不想多說,轉身就走,不料腳下一個臺階。
“小心”
林文軒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舒云念踉蹌兩步,待站穩身子,對上林文軒擔憂的眼,面上發窘“謝謝謝謝師兄。”
“你沒事吧”林文軒擰眉。
“沒事。”舒云念低頭,目光落在他攬在肩上的手,更是難為情,輕輕掙了掙“我一下忘了這邊有個臺階。”
林文軒感受到掌下的掙動,連忙松開手,輕咳一聲“這兩個臺階的高度本來就設計得很不合理,下次見到陳老板,我和他說一聲,讓他在這貼個指示標志”
舒云念含糊嗯了聲,眼睛盯著地板“回后臺吧。”
林文軒看著她微微泛紅的白皙耳尖,眸光輕動,跟在她身邊走,手卻在后伸著,做了個虛虛護著的動作。
舒云念低頭走著,進后臺前,鬼使神差又往二樓雅間投去一眼。
也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光線問題,那半敞的雕花窗似有一道暗影,一閃而過。
她定睛再看,什么都沒有。
“你看什么呢”林文軒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沒什么。”舒云念收回視線,自嘲地想,自己怎么疑神疑鬼的。
說好不再往二樓看,忍了整場,最后還是破了功。
最荒謬的是,看到一個坐輪椅的,就覺得是那個人。
都要離婚了,他又怎么會來看她演出,吃飽了撐得嗎
稍緩心神,舒云念沉默著掀簾進了后臺。
簾起簾落,窗合窗開。
二樓雅間,方秘書緩緩轉過身,恭敬垂首“先生,太太走了。”
仿古香爐里灰燼香冷,雅間略顯昏暗的光線下,輪椅上的男人眼睫垂下,并未言語。
良久,才抬了抬手指“回去。”
方秘書覷著自家老板清冷的側臉,到底沒忍住,低低開了口“先生,我看太太她還是惦記你的。”
不然怎么會看到那個坐輪椅的觀眾,那么著急追了過去。
話音才落,一陣陰郁凌厲的目光落在額前,方秘書心頭一凜,背也彎得更深“是我失言了。”
一陣壓抑的靜謐后,身前的男人沉聲道“惦記又怎樣。”
就如剛才她踩空樓梯,換做是他在她身邊,只能眼睜睜看她摔跤。
連最簡單的保護,都無法做到,又何必耽誤她更多。
輪椅上的男人斂眸,漆黑長睫遮住眼下那一抹清冷晦色“走吧。”
秋冬白晝短,六點過后,天色就明顯暗了。
回到家,舒云念發現家里的牙膏和洗發水快用完了,順便去了趟便利店。
慢悠悠踱步到巷弄后,隔著不遠處,看到一個年輕女生牽著一條大金毛,站在一片歪東倒西的共享單車前,遲遲不動。
那只金毛體型蠻大,舒云念不由多看了兩眼,心里還納悶,難道這女生想帶著狗狗騎一輛共享單車
等走近后,她才發現,那女生是個盲人。
大金毛是條導盲犬,單車亂停亂放,把原本的盲道給堵死了,它在糾結怎么帶著主人穿過單車的縫隙,到達對面商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