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間,幾人也到了長輩們面前。
之前傅老太太就和舒云念說過傅萬兩家的關系,萬老爺子和傅老爺子生前就是拜把子的兄弟,傅司衍父親在世時,也跟萬家兩兄弟親如手足。
只可惜傅司衍父母去的太早,萬家這一代小輩,萬嘉比傅司衍年長十二歲,萬煜年紀又太小,今年剛滿二十,都和傅司衍差了年紀,平時也玩不到一起,小輩們走動少了,這些年都靠著長輩們的舊交情在維系。
這會兒見傅司衍車禍后第一次參加外界宴會,還攜著新婚妻子一同前來,這份厚重面子,讓萬家人也感動不已。
萬伯父和萬伯母和小倆口熱情寒暄一番,就讓他們去見萬老太太。
萬老太太今年九十高壽,雞皮鶴發,耳朵也不大好了,萬伯父和她說話還得彎著腰,提高嗓音“媽,你快看看誰來了”
老太太一身簇新的壽字紋紅金色旗袍,花白頭發梳起,樂呵呵順著朝前看去。
她第一眼是看到同樣坐著的傅司衍,驚喜道“哎呀,是阿衍,你這小子還算有良心,總算記得來看你萬奶奶了。”
說著,她視線又落向輪椅旁那道月白色身影,笑意凝了凝,有些不敢相信似的,抬手揉了揉眼睛。
再看,還是不敢相信,她又繼續揉。
萬嘉見狀,忙從傭人手中拿過帕子“奶奶,不能用手揉眼睛,有細菌。”
萬老太太抬手推開她,讓她別擋著,蒼老視線狐疑又困惑地盯著那張清婉秀美的臉龐,嘴里喃喃“是是念慈嗎”
這聲呢喃很小,沒等人反應過來,萬伯父笑著打岔“媽,您糊涂了,這是阿衍的新婚妻子,叫云念。”
他回過頭,朝傅司衍和舒云念露出個抱歉笑意“老太太年紀大了,又得了那個病,醫生開的藥一直在吃,但記性還是越來越差了。”
傅司衍淡淡說了句無妨,又看向萬老太太“萬奶奶,您多保重身體,等您百歲大壽,我和我太太還來給您祝壽。”
萬老太太笑著說好,眼睛仍不住地往舒云念身上瞟去,嘴里嘆道“我呀,是真的老糊涂了”
都過去這么
多年了,念慈哪還能這么年輕呢。
一行人又聊了會兒,有其他賓客前來祝壽,舒云念便推著傅司衍到別處。
看著他們倆離去的背影,萬伯母端著酒杯,湊到萬伯父身邊小聲道“你看,不是我一個人覺得阿衍這位太太像汪念慈吧,你媽眼神那么差了,也一眼覺得像呢。”
“長得像有什么稀奇。”萬伯父瞥她,不欲多談“老娘做壽大喜的日子,提汪家人做什么,晦氣。”
萬伯母也沒再多說,夫妻倆重新擺出笑臉,去招待賓客。
酒過三巡,萬家壽宴上也一片其樂融融、談笑風生。
舒云念給傅司衍拿了些水果,自己則是捧著一塊抹茶千層蛋糕,坐在他旁邊小口吃著。
“感覺怎么樣”
磁沉嗓音驀得傳來,舒云念抬頭,對上男人平靜投來的視線,她輕眨了眨眼“挺好吃的,不會很甜。”
傅司衍微怔,而后低低笑了兩聲。
舒云念奇怪“你笑什么”
“笑我太太原來是個小吃貨。”
傅司衍薄唇輕扯,原本冷冽的眉眼因著未褪的笑意,顯出幾分溫潤如玉的氣質“我是問你,第一次參加這種晚宴的感覺怎樣,不是問蛋糕的味道。”
“那你就把話說清楚呀。”舒云念瞥他,不客氣吐槽“沒頭沒尾突然來一句,誰知道你什么意思。”
“好,是我不對。”
傅司衍拿了塊水果,慢條斯理送入嘴里“那你現在可以答了”
舒云念環顧四周,見場上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一片聲色浮華的奢靡之感,不禁壓低了聲音“我感覺挺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