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我是你的爸爸。”
“乖孩子,你還站著干什么,快到爸爸媽媽身邊來。”
“你不是一直想有爸爸媽媽嗎,是我們錯了,我們不該拋棄你,你原諒我們吧。”
他們越走越近,舒云念就如看到什么可怕怪物般,她搖著頭朝他們大喊“我才不需要你們,我也不會原諒你們,你們別過來。”
她邊喊邊跑,哪怕跌跌撞撞,跑得滿頭大汗,也不曾停下。
“小念,小念”
男人沉沉的喚聲將她從噩夢中搖醒,舒云念疲累睜開眼皮,映入眼簾是傅司衍擔憂的黑眸。
長指擦去她額頭的汗和眼角的淚,他道“做噩夢了”
舒云念怔怔看了他兩秒,而后像是溺水之人抱住一根浮木,緊緊抱住他“阿衍”
傅司衍垂眸,啞聲輕哄“沒事了,我在。”
良久,舒云念情緒才稍微平復,長睫遮住眼底的黯淡,她低聲訥訥“我以為我早就釋懷了,原來還是沒有。”
她還是耿耿于懷,心有不甘。
憑什么被遺棄的那個人是她。
憑什么她是個孤兒。
“你說他們遺棄我,可能是誤會
。但除非他們病得快死了,實在無力撫養,否則其他原因,我都無法原諒。”
親生父母得不治之癥,迫不得已才把她遺棄。
這是被拋棄的諸多可能里,她最希望的一種
或許有些惡毒了,但只有這樣想,幼小的她才能從中獲得幾分可憐又可悲的自我安慰。
相比于去恨,她更渴望被愛。
哪怕那份愛,是她自欺欺人幻想出來的。
晨光微熹,臥室里還是昏蒙蒙一片。
看著趴在懷里低低啜泣,宛若一只可憐脆弱幼獸的女孩兒,傅司衍眸光微動。
良久,他抬掌撫過她纖薄的背脊,沉聲道“如果我說,他們并不知道你還活著呢”
懷中身軀猛地一僵,兩秒后,她抬起頭,濕潤烏眸帶著滿滿的驚愕和疑惑。
傅司衍望向她“晚些回御湖華府,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從清晨熬到夜晚,傅司衍給舒云念的,是一張有些泛黃的舊照片。
乍一看到照片上的少女,舒云念還有些恍惚
她什么時候拍了這張照片
定睛再看,照片上的人是和她有些像,一樣流暢的鵝蛋臉,一樣嬌小玲瓏的身形,眉眼和嘴唇也有些相似。
但云念的五官組合和氣質更為溫婉清麗,大多數人見到她,都覺得她很親和,和她待在一起很舒服,俗稱面相很善。
而照片上的少女則更加明艷凌厲,那對著鏡頭自信張狂的笑容,舒云念想學都學不來
那種從內至外散發的自信,得是優渥家境,多年嬌養而出。
盡管心里隱約猜到照片里的人是誰,舒云念還是捏著照片,惴惴看向傅司衍“她是
傅司衍“看照片背面。”
舒云念蹙眉,翻過照片。
只見照片右下角一行暈了墨的正楷小字「愛女汪念慈18歲出國求學,留影紀念。」